駱衍二十年建立的自信自尊自我被沈時雨的預設暴擊一萬點傷害,他甚至有點委屈:“他的旗袍是自己撕的!”
沈時雨震驚地瞪大眼睛。
“他向我告白了三次,說什麼他腰細腿長屁股翹,但我清清白白的能答應嗎?我說我不喜歡男人,誰知道那天他穿著女裝,見了我立刻撕了旗袍就朝我的懷裡鑽。”
至今為止,駱衍想起那個場景還會不寒而慄:“麻了,男同太他麼開放了,還好我一把就給推開了。”
沈時雨難以啟齒,一字一句:“.......‘她’是個男人?”
沈時雨喪失了語言功能,呆怔在原地,駱衍卻如同想起什麼,煞有介事:“所以,學長那時候一直不喜歡我是因為這個原因?”
沈時雨無話可說。
如果有人恃強淩弱霸.淩別人,無論他再優秀,在他的心裡都是惡劣至極的存在,那時候的駱衍,大抵就是這種形象吧,或許更糟糕。
沈時雨懊惱極了,他低著頭:“駱衍,我真的很抱歉。”
駱衍想通前因後果後,倒是輕鬆起來:“沒關系,學長不知者不怪,不用放在心上。
怎麼會不放在心上呢?
記憶清晰湧來,沈時雨站在駱衍的角度去看上個學期的每一次相處,全部都是他冷著臉,駱衍始終如一地尊敬著他,拿著自己的改了不知道幾遍的報告,笑嘻嘻問他有沒有進步。
不知怎麼,他又想到了下午在新聞部看到的影片以及那輛堅定超車、為了救人悍不畏死的大g。
沈時雨恨不得穿越回去,他對一個赤忱明朗的青年做了什麼?
房間內長久地安靜。
就在沈時雨反複自責時,駱衍突然出聲,他壓著眼睛側著臉:“學長,我眼睛又開始疼了。”
沈時雨的情緒被驟然打斷,他站起身來,一邊迅速翻找藥瓶一邊回頭問:“疼得厲不厲害?”
駱衍唇角勾起,片刻,才悠噠悠噠開口:“這會兒好像......又沒那麼疼了。”
“學長不用著急。”
沈時雨頓住。
駱衍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如他所願,這麼一打岔,他持續低落的情緒好了起來。
沈時雨看向駱衍,心軟了一下。他拿著酒精、滴眼液過來,輕輕地、一圈一圈解開駱衍圍繞在眼睛上的紗布條。
再次見到駱衍左側眼尾的傷疤,沈時雨的心境截然不同。
這是來自生死瞬間的勳章。
沈時雨撥出口氣:“我先給你擦傷口。”
他動作很輕也很緩慢,處理完眼尾的傷,又把滴眼液點在了駱衍漆深的瞳仁上。
駱衍沒有告訴過沈時雨,這個滴眼液裡加了進口藥,刺激得要命,液體剛一進眼睛,就像是把小米椒粉灑在眼睛上,疼痛逼得他合上了眼簾。
足足二十秒,駱衍睜開了眼睛。
暈黃柔和的燈光下,他一眼看到朦朧的、沈時雨清雋素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