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電報上就那幾個字——
“卿佳否?”
你好嗎?你還好嗎?我很擔心。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中,給玉容撥通了電話,電話一響,她再也忍不住
哽咽到——
“玉容,我找不到他了,我好怕。”
“陳辭,陳辭,你聽我說,言念和清白為誘敵深入,陷入埋伏,現在已經失聯,生死未卜,援軍已經趕去,只怕來不及”
啪,電話落到地上,還頑固的響著。
“生死未卜”,“生死未卜”……
陳辭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只有這四個字像來自地獄的召喚,聲聲迴盪
不,生死未卜不意味著必死無疑,哪怕九死一生陳辭也要將他帶出來,因為那是她的命。
“玉容,我要參軍。”
“……”
“你放下我吧,這不應該是你承受的。”言念沙啞著聲音。
劉清白一步一步,蹣跚著,向著不知名的前方,背上的言念早已經被血汙糊住了眼,就連遠方也不過是一片血腥。兩個人渾身皆是血,早已分不清是誰的血。
“你給老子閉嘴,老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給你揹出去。”
血氣方剛的少年將軍如同困獸,幾近力竭盡。身後的炮火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終於聽不清了。
他們來到了這個無人小村莊,依山旁水的風景似乎沒有被炮火聲驚動一分,村裡的人大概是逃難去了,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好像被世界遺忘了一般,死一般的寂靜。
這裡離主戰場應該不遠,但是很是隱蔽,終於可以稍微喘口氣了。
劉清白已經癱倒在地,喘著粗氣,言念從他的背上摔下,再次包紮了一下右腿的傷,便急忙去看身邊的清白,除了腹部的槍傷傷口有點深,別的地方都是些擦傷,倒是不致命。
言念再次癱倒在地,二人看著彼此,終於是緩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
“你死了她會傷心”
對話無法再次繼續,周遭再次陷入沉默。
日子又過去了幾天,靠著挖野菜,他們勉強活了下來,言唸的腿雖然不怎麼能動,好在血早已經止住了,但是劉將軍的情況就沒有那麼好了,傷口發炎,又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很快就昏迷了。
就這樣日子又過去幾天,這天,劉清白的精神看著要好多了,勉強撐起身子,和言念聊起了天。
說是聊天,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
“你說說你一個河南逃難過來的窮小子,有什麼資格!”
“我這幾天總是夢見初遇那天,那天的倆個女孩我都沒忘,你說陳辭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婚約都定了,你說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老子無數次想把你弄死,又怕陳辭傷心,真他媽的憋屈。”
“你說老子哪點不如你?啊!老子立的軍功不比你少。”
“你該休息了”言念實在不忍,輕輕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