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的日子改了又改,一直沒什麼定論,木兮也就理所當然在蓬萊島一夢千年了,時間不停地流逝,心底的傷口漸漸看不清了。
不是痊癒,而是被埋在了更深更深處,只有那些最最幽深的夢境中才可以顯現一斑。
“枝枝,你得去一趟崑崙山,你的仙籍應該下來了,需要走一趟流程,需要我陪你去嗎?”
羲和一臉認真,不過,木兮也看出來她其實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蓬萊島。
於是,木兮擺擺手,笑著道,
“我自個去就好了,順便去看看那位百花宴的主角到底是何等風采。”
羲和如釋重負,輕輕拉過木兮的手,有點歉意又有點感覺說道,
“作為你的接引仙使,我真是一點也不稱職,我,......”
“行了,千萬別向我道謝,我會受寵若驚的。”木兮故作誇張,傻傻地擺了個鬼臉,待到吧羲和逗笑後,木兮又輕輕拍了拍那放置在她手上的玉手,低低說道,
“我知道的,你在這裡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相信我,你一定會等到的。”
最後,木兮還是抱著白澤一起去了崑崙山。
路上,她輕輕問,
“你可還記得,你讓羲和在這蓬萊島等什麼?是你嗎?”
懷中的白澤自從上次的談話不歡而散後,便一直蔫蔫的,也不太愛說話了,聞言,輕聲道:
“我讓她在此處等一個契機,或許與因果有關,只是如今我想不起來了。”
......
終究是無言。
木兮也不知道,該不該將白澤的存在告訴羲和。
總有聲音輕輕告訴她,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吧。
到底要等什麼呢?
是白澤所說的那個因果嗎?
只是,那個因果,又到底是什麼呢?
算了算了,先去崑崙山,把戶口辦下吧。
萬里乾坤,似一輪火傘當中。大地乾坤似火籠。四野無雲風盡息,八方有熱氣升空。高山頂上,大海波中。高山頂上,只曬得石烈灰飛;大海波中,蒸熬得波翻浪滾。林中飛鳥,曬脫翎毛,莫想騰空展翅;水底游魚,蒸翻鱗甲,怎能弄土鑽泥。磚如燒紅鍋底熱,鐵石人身也汗流。
去往崑崙上的途中,經過火焰山。
只有一個直觀的感受,那就是——
真熱呀。
好在過了火焰山,遠遠便能看見崑崙山的輪廓了。
抵達崑崙山的時候,已是夜晚。只見一彎墨藍的蒼穹懸在咫尺可見的頭頂,一輪籠著淡淡煙雲的玄月浮在微茫的東天,那是八千丈的巍巍崑崙,蒙著皎皎白雪的峰頂在這般夜色月色中,是另一種絢爛……
當真是極美極美的風景,那是所有仙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不同於蓬萊島的冷冷清清,這裡,是真真正正的仙家福地,所有仙者最想落戶的地方。
真是炙手可熱呀。
木兮摸了摸懷中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白澤,也沒醒著擾人清夢,只是感覺內心一片祥和,那是一種久違了的舒適的感覺。她靜靜站在山下,仰望著巍巍崑崙,想起了人間的凌雲山。
已經成為幽冥之主的言念,很少回崑崙,只是這一次師父要為一批小仙辦理戶口,正是崑崙山最最繁忙的時候,偏偏崑崙選徒嚴苛,致使人手實在不夠用,於是言念縱然是鬼都大帝,每年這個時候也要回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