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姜嵩白難得下山去臨安城看望朋友,開茶樓的沈老頭。
“一晃都這麼多年了,豆蔻今年都十四了吧,相看人家了嗎?”
“她自個都不急我急什麼,我這孫女一向主意大,總要找個她喜歡的。”
茶樓二樓的雅間,一個看上去不到三十的美男子與一個鬚髮全白的老頭正在喝茶聊天,他們不是忘年交,他們同歲。
那個美男子正是姜嵩白,而那個鬚髮全白的老頭,是他未曾入這流雲觀時的童年好友沈煥。一晃一甲子過去了,六十年在沈煥的身上留下濃厚的歲月痕跡,在姜嵩白身上卻好像靜止一般,除了那雙眼睛越來越深沉,歲月當真眷顧這修仙之人。
“姜爺爺你怎麼又來了,我看姜爺爺是越來越年輕了,不過我要是老了的話可不想再見姜爺爺了,省得看著傷心。”
沈豆蔻挑簾而入,為兩位添了茶水,就自顧自坐下來了。
“豆蔻都這麼大了,這小嘴還是這樣不饒人呀,不歡迎姜爺爺吧,姜爺爺這次可是給你帶了駐顏丹呢。”
姜嵩白岔開了話題,將一個小瓷瓶遞給面前正處於豆蔻年華的少女。
其實姜嵩白曾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看著昔年好友花白了頭髮,一年比一年蒼老,但他卻似乎凝固了時間,甚至會越來越年輕,終歸是殊途,但人生不過須臾百年,如果不趁老友尚還健在時多些來往,難道百年後對著老友的墳墓嘆息嗎?且行且珍惜罷了。
更何況,修仙之人更是知道,人死之後,魂飛魄散,永墮陰山,只有這一世的命罷了,除非得道成仙,可就那仙,也不過一萬年的壽命罷了,只要時間足夠長,足以消滅一切。
“好了好了,快嚐嚐我新進的雪頂含翠,就這麼半兩也值千金呢,回去給你帶點。”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豆蔻得了駐顏丹歡歡喜喜趕快回房去試用了,哪一個姑娘家不喜歡自己年輕貌美呢?
留下的二人品著新茶,相談甚歡。
日頭不知不覺開始西斜了,姜嵩白總覺得心理有點不安,好似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便匆匆告辭回流雲觀了。
行至流雲觀半山腰的時候,手上的玉扳指中的紅線發出耀眼的光芒,甚至開始滾燙起來,
“不好,陳焰出事了。”
而這一邊,流雲觀後殿的密室中,水湄抱著木兮,圓圓靠著步錯,眾人皆是一臉驚慌失措。是的,流雲觀剛剛經歷了一場屠殺,也不知道哪些暗衛從何而來,縱使觀裡的傀儡可以攻擊亦不痛不傷,卻最終也只被砍成一堆又一堆的廢木頭。
“陳焰呢?”
眾人驚慌失措之間,水湄抱著木兮,步錯拉著圓圓跑進了這處密室,唯獨,陳焰留在了那裡。
“陳焰呢?”
大師兄再次問道,其實他也知道答案,但卻不願意相信,在危機關頭,他唯一想到的是,一定要保護好圓圓。
“陳焰還在後山。”水湄終於開口了,卻是一臉垂頭喪氣。
“圓圓,你去哪裡?”
“我要救陳師兄,剛才是他把我推到大師兄身邊的。”
圓圓一臉堅定看著步錯,卻被步錯拉住了。
“你什麼都不會,出去就是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