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瞧著他,帝俊也冷眼看著她。即便是一縷魂魄的帝俊,也依然令人忌憚。女媧到底還疼惜這個清平世界,暗嘆了口氣,道:“你要河圖洛書,意欲何為?”
帝俊倒也不隱瞞,吐出了兩個字:“轉生。”
女媧道:“然後呢?”
帝俊道:“你只管放心,本座無意於天帝之位,也沒閑心毀掉這個世界。你若不信,河圖洛書用完之後,仍交由你保管,沒了河圖洛書,本座還不是任你拿捏?”
女媧道:“可惜,吾不信你。”
女媧說完,伏羲琴上一拂,空氣為之一震,一道金光迅速朝帝俊飛去,帝俊不料女媧忽然發難,待反應過來,忙揮蚩尤煞氣抵擋,金光破開煞氣,擊在帝俊身上,化了金絲萬縷纏住帝俊魂魄。那金絲如同一張金網縛得帝俊死死,金網一頭連線著伏羲琴,女媧指尖又一拂,帝俊魂魄霎時被收到了伏羲琴上,連同那蚩尤煞氣也收了進去。女媧瞧著金燦燦的伏羲琴上一團黑氣,似遭了玷汙,有些惋惜。
弒魂劍一路尋著蚩尤煞氣找帝俊找得不易,帝俊在前追著鯤鵬,弒魂劍在後追著他。帝俊走後,弒魂劍亦來到北溟,那鯤鵬自見了帝俊之後,心情有些抑鬱,哪也沒去。沒成想帝俊去而複返,這等快速!鯤鵬以為他已拿得了河圖洛書,回來找他算賬來了,一見帝俊便撲倒下去,大哭大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鯤鵬不是有意背叛的!陛下饒命啊……”
弒魂劍自然認得鯤鵬,弒魂劍不知帝俊是否見過鯤鵬,還是找岔了找到別處去了,他當即學了帝俊模樣,道:“饒命可以,你老實交代,河圖洛書藏到哪裡去了?”
鯤鵬聽了,一愣,心道難不成女媧那裡說沒有?鯤鵬連忙道:“實實交給女媧了啊!難道您沒找到麼?還是女媧說謊了?陛下!屬下絕不敢欺騙陛下啊!借屬下十個膽子也不敢啊……”鯤鵬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在女媧那裡?弒魂劍聽他的話,似乎見過帝俊了,弒魂劍當下也不耽擱,忙往回趕。
鯤鵬磕頭如搗蒜,過了半晌見頭頂沒了動靜,壯著膽子抬頭看去,哪裡還有帝俊影子?鯤鵬心中詫異不已,這,這是怎麼回事?又走了?
弒魂劍又來到女媧宮,但見女媧宮裡安安靜靜。弒魂劍不知帝俊是否來此了,他自知女媧不可小覷,不敢貿然就闖。隱匿在宮外,猶豫著要不要偷偷進去看看,只見女媧抱了把琴出來,那琴上一團黑氣,弒魂劍見了,認得那是蚩尤煞氣,難不成!弒魂劍心中一凜,那琴竟將帝俊魂魄收去了!
弒魂劍見了不由跟上,女媧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忽然停下,弒魂劍見了,不由也跟著停下。女媧轉過身來,看向弒魂劍的位置,道:“閣下偷偷摸摸,意欲何為?”
弒魂劍見被發現了,只得現出了身形,瞧著她手中的琴,道:“不知女媧為何鎖住我主人魂魄,自然是想請女媧放出我主人魂魄。”
“區區一把劍,有何資格與吾談條件!”女媧說著,手中琴一拂,霎時一團金光從琴中飛出,朝弒魂劍飛去。
弒魂劍見了,不由化出原形,與那金光纏鬥起來,金光縛住弒魂劍一絞,絞成碎片。女媧撫平伏羲琴,臉上淡淡,轉身離去了。
女媧離去之後,弒魂劍碎片又粘連到了一起,那琴還挺厲害,弒魂劍無法,只得先回昆侖山。
東海臨近破産之際,敖乙終於向西海求助。
西海公主敖敏見到來西海求助的敖乙,心裡忍不住冷笑,終於逼得你來求我了。敖敏對敖乙道:“不知二哥哥怎麼想起到西海來了,咱們可一百多年沒見了。”
敖乙道:“四妹妹如今大變樣了,二哥哥都快認不出來了。”
敖敏相比於一百多年前沉穩多了,眉眼間不見了稚氣,倒多了英氣。敖敏穿了一套銀白勁裝,素雅別致,凹凸有型,敖乙頭一次用看女人的眼光看她,如果不看臉的話,這身材也足以令男人血脈僨張了。敖乙摸了摸鼻子,微微挪開了視線。
敖敏見他一直打量著自己身體,卻不看自己的臉,不由冷笑,“二哥哥看什麼呢,難道妹妹下面比上面好看麼?”
敖乙:……
死丫頭!誰看你下面了!
敖乙給她說得心中惱火,卻又不好發作。敖敏坐回了主位,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瞧著他,“說吧,幹什麼來了?”
敖乙直言不諱:“借錢。”
“嚯,”敖敏聽了,又是冷笑,“你倒豪爽。”
敖乙道:“若不是你西海仗著財大氣粗,到處給我使絆子,我用得著巴巴地來借錢?”
敖敏道:“這倒是我的錯了?你不是有本事嗎?有本事別來西海借錢啊。”
敖乙道:“東海西海好歹是世交,東海有難,求助於西海,西海難道要坐視不管嗎?”
敖敏道:“若真坐視不管呢?”
敖乙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唇亡齒寒的道理難道你不懂?我也不白借,會給你利息,你可以錢生錢,沒什麼可損失的。”
敖敏道:“可以,寫個借條。要多少,拿去吧。反正西海有的是錢。”
敖乙羨慕死這句“反正西海有的是錢”,若不是自家大哥一直折騰,東海也不至於落魄至此,走到了向別家借錢的地步!唉。
敖敏看著敖乙,輕笑了聲,道:“若是還不上,用你自己抵過來。加上這一條。”
敖乙聽了,抬頭看向她,敖敏正得意地看著他,敖乙又在心裡罵了一句,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瞭,這不就是,不就是賣身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