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惡虎想到那時,大師兄就只屬於他一個人了,只要沒有楊戩,大師兄就只屬於他一個人了。薛惡虎不由心情激動,看著韋護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但一句都說不出。
韋護沖他道:“吃飯吧,發什麼愣?”
薛惡虎努力按下心中的激動,盡量語氣平穩地道:“我很高興,我也想回山上。我想和大師兄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韋護淡淡地應著。即便自己不能給他什麼承諾,但陪他一起在山上,過從前的生活還是可以的。也許他們可以一起慢慢變老。
薛惡虎的情緒明顯高漲了許多,說話也歡快了。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山上的事。韋護感覺到了他的高興,也跟著放鬆了心情。至少跟小師弟在一起,還是自在的。有什麼忘不了的呢?天長日久的,什麼都忘了。韋護相信只要回到山上,他慢慢就能把楊戩淡忘,把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忘個一幹二淨。
周營用了一天時間安排、準備,一天之後便開始攻城。
到了攻城這日早上,仍是風平浪靜。
不風平浪靜的是孟津城裡的將軍府,敖丙的起床氣很大,不梳洗不打扮,一早起來就坐在床邊掉眼淚。千裡眼給他送吃的來,被他摔了。鬧得動靜這樣大,申公豹跨進門來,皺了皺眉,道:“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鬧什麼?”
敖丙一見他來,不敢哭了。坐在床邊抽抽搭搭。
申公豹走過去看著他,問:“敖丙,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敖丙只管抽抽搭搭,沒理他。
申公豹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到底怎麼了?說話。”
敖丙終於吐出了幾個字,“我要回東海……”
“現在?”申公豹皺了眉,“不是說等你養好了身子再回嗎?”
敖丙淚汪汪地瞧著他,“養好了。”
申公豹看著他清澈澄明的眼神,有些心軟,但還是不願和他回去,“過幾天好不好?現在不是好時機。”
敖丙一聽,淚珠子就啪嗒啪嗒掉,抿緊了唇,撇過了頭去,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申公豹見了,心情有些煩躁,問著他:“你是想看海,還是回家?”
敖丙仍是掉珍珠,不說話。
申公豹看著他委屈的背影,暗嘆了口氣,道:“若是看海,我陪你去一趟。若是回家,我不允。”
敖丙回頭看向他,半晌才嗯了一聲。
申公豹見他只是要看看海,許是思念故土,也不過於為難,道:“那你還哭什麼,不快起來梳洗。”
敖丙這才止住了哭,起來梳洗打扮。衣服自然都是華貴非常,從裡到外層層疊疊,外面著一件冰藍色外袍,襯得他矜貴優雅,出塵脫俗。
申公豹很有品位,懂得怎樣打扮他,在敖丙的著裝上從來都是一擲千金,毫不吝嗇。只是富貴的生活並不是敖丙所求,他只想要自由。
敖丙穿好了衣服,坐到了梳妝臺前,申公豹走過來,執起一把檀木梳,幫他梳著那一頭發光的藍發,柔順的發絲觸感美妙。申公豹不由執起一縷放到鼻間輕嗅,那一股清香之氣,令他神清氣爽。剛剛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一頂精緻的玉冠將敖丙的一半秀發束起,他整個人也變得明朗許多,之前披頭散發的樣子很是柔美,如今一打扮,更覺英俊迷人。申公豹望著鏡中端莊雅正的敖丙,感覺無法再放手。即便是一個空殼,也叫他愛。
“好了嗎?”敖丙迷茫地看著鏡中的申公豹,終於忍不住出聲。
“好了。”申公豹放下了梳子,看向他道:“吃了早飯再去吧,不著急。”
“嗯。”敖丙應著。
兩個一起吃早飯,也許是著急的緣故,敖丙吃得很是倉促。申公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過也未說什麼。敖丙三兩口吃完,看向申公豹,申公豹都沒怎麼吃,見他看向自己,不由笑,“你就如此著急?”
“嗯。”敖丙應著。
申公豹無奈地起身,對他道:“那走吧。”
申公豹和敖丙一同出門,往東而去。千裡眼順風耳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出門,直到他們走遠了,兄弟倆才對視了一眼,如今兵臨城下,國師大人還出去遊山玩水,這樣真的好嗎?
申公豹和敖丙前腳一走,周營這邊就攻城了。
千裡眼順風耳遠遠瞧了一眼周營大軍的動向,看到周營大軍正朝這邊而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來了,怎怎怎麼辦!”千裡眼抱著腦袋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國國,國師大人為什麼這個時候離開!他去東海……死鬼!東海離這裡遠嗎?咱們發求救訊號他看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