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輕哼了聲,慢慢睜開了眼,茫然地看著申公豹,申公豹見到他睜開了眼,喜不自禁,“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沒事了。”
“嗯。”敖丙應著,心裡卻還是揪揪地疼。
“你想吃什麼,我去讓他們弄,”申公豹看著他,激動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手腳都無處安放了。申公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活了上千歲了,竟然還如此不穩重,在敖丙面前,穩重是個什麼東西呢!
“嗯。”敖丙仍是應著,沒說他想吃什麼。
申公豹聽了,忙叫桃精柳鬼滾進來,桃精柳鬼忙滾進去,申公豹叫他們去弄一桌菜來。那兩兄弟見敖丙醒了,心情跟申公豹一樣激動,當下答應著去了。
楊戩看到如此滑稽一幕,一時不知什麼心情。他倒慶幸哪吒不在這裡,不然看到別人“心疼”自己的人,一定不好受吧。
楊戩暗嘆了口氣,見此處沒什麼事,便回去了。楊戩對哪吒産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感覺他們都一樣,是個可憐人。哪吒和何大夫往後還有可能嗎?申公豹一日不除,他們便一日無法在一起吧。想到此處,楊戩對申公豹的憎恨又多了幾分。在楊戩看來,申公豹就是那個棒打鴛鴦的,著實可惡!
楊戩回來跟雷震子說哪吒不在申公豹那裡,不知去向了。雷震子也感到失望。但他們也沒能在此事上多耽擱,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處理。楊戩去孟津城,一是為了打探哪吒在不在那裡,二是為了打探申公豹有沒有別的動作,見申公豹心思都在何大夫身上,想著正好趁此時過橋去。
周營剛遭受一次重擊,又損失了好幾萬,若不是哪吒拖住了敖丙,說不定早已全軍覆沒了。此時還未恢複過來,哪裡還能繼續過橋去呢!楊戩看到軍中慘狀,知道此時過橋也是勉強,一時也沒了言語。
楊戩感受了一回被人拖後腿的感覺,他們的行動跟不上他心內的迫切。自從江河社稷圖裡出來後,楊戩變得更渴望前進,更渴望勝利,希望伐紂之戰快些打完,好和韋護說清楚他們之間的事。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換來最後那一個美好的結局。他相信只要和韋護在一起,天長日久的他一定能迴心轉意的。因為他心中還有他的位置。可如今他們之間還隔著好遠,而楊戩只能在邊上看著他,卻無論如何無法走近他。
哪吒在受著煎熬,楊戩何曾不是在受著煎熬呢。
“楊戩,”哪吒向他走來,楊戩聽到哪吒的聲音,有些驚訝,不由朝他看去,一時不知夢境還是現實。
“怎麼了?”哪吒看著他的樣子,道:“見鬼了?”
楊戩上前去,一把抓了他的手臂,真實的觸感,這才讓他反應過來,真的是哪吒,“哪吒,”楊戩嚥了下口水,幹幹地問:“你去哪了?”
哪吒將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道:“幹嘛這麼矯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掉在下面了。沒什麼事。”
楊戩聽了,有些奇怪,“我和哮天犬下去找過你,怎的找不見?”
哪吒道:“或許還在隱身吧。”
楊戩道:“即便隱身,哮天犬的鼻子也聞得到氣味,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記不太清了,”哪吒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好像忘了些事。我剛醒的時候也很茫然,感覺虛幻得很。”
“那你不記得你和申公豹之間發生什麼了?”楊戩看著他問,“那何大夫……”楊戩當時只瞧了一眼空中,就看到了申公豹、何大夫僵持在那裡,而看不見的地方,哪吒一定也在的。只是楊戩抽不出空去幫助哪吒。楊戩想來還是有些懊悔,本來說好一起對付申公豹的,結果自己卻失信了。
“何大夫?”哪吒道:“還有個何大夫?不是隻有申公豹一個嗎?何大夫是哪個?”
“!”楊戩仔細打量著他,哪吒一臉茫然,楊戩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你,你不記得何大夫了嗎?”
“有這麼個人嗎?”哪吒看著楊戩,奇怪地道:“他是很厲害的對手嗎?”
“額,差不多。”楊戩應著,又問:“那餅餅呢?”
“餅餅……”哪吒跟著唸了一下這兩個字,忽然心中一痛,他手捂了心髒,悶哼了聲,楊戩緊張地看著他,“怎麼了?”
“不知為什麼,有些心痛。”哪吒手抓了抓那裡,裡面特別不舒服。哪吒皺了皺眉,沒想出個所以然。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楊戩看著哪吒,他在腦中想了很多可能,難不成摔壞腦子了?忽然失憶了?還是申公豹使了什麼妖法讓他忘記何大夫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哪吒竟然忘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記得了。餅餅,又是哪個?”哪吒直起身來看向楊戩,楊戩被他這樣直視著,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忘了?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楊戩一直在問著自己,該不該幫他回憶,該不該幫他想起來?若是忘了,就不會痛苦了,也不會因此而分心了……
“楊戩?”哪吒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問你話呢,發什麼呆?”
楊戩撥開了他的手,眼看天快亮,他撥出了口氣,道:“沒什麼,不是什麼重要的,忘了也沒事。咱們快打完了。你回來了正好,我正想和丞相商量著,趁申公豹不在,一鼓作氣,趕緊過去吧。省得他又來。”
哪吒點了點頭,道:“也好。”
楊戩便去和姜子牙商議,再次過橋之事。
姜子牙心有餘悸,道:“若是再來,那該如何是好?”
楊戩道:“那冰雹不會再下了,您信我一回。”楊戩知道冰雹是何大夫的傑作,如今何大夫躺在床上呢,哪裡還會再來下冰雹!
姜子牙還有些猶豫,楊戩繼續勸著,“趁此時申公豹還未反應過來,趕緊過去,他要是反應過來了,咱們就失了先機了。丞相!打仗總要賭一場的。”
姜子牙道:“可咱們現如今只剩了五六萬兵力,險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