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草了一聲,道:“一條坦道也給你走得恁多波折,趕緊的吧。沒多少路程了。”
那將軍道:“老子是恨不得長翅膀飛!”
雷震子笑,“羨慕老子的翅膀你就直說。”
兩人接著又交換了一下訊息,雷震子將澠池縣的大致情況告訴他了,也悄悄告訴他讓他們支援的原因。兩人嘀嘀咕咕,交頭接耳,成了路邊一道不可忽視的風景。那些將士們沒什麼可看,都看著他們。
知道大軍在路上了,雷震子就回來了。
結果十萬大軍是和黃飛虎病逝的訊息一起到的。
姜子牙又痛失一名大將,心痛不已,哭得淚也流幹。武王見如此,也是唉聲嘆氣。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姜子牙細細詢問加急送信來計程車兵,那士兵說,本來病都差不多好了,後來又受了風寒,一病不起,以致嗚呼哀哉了。
黃飛虎死後,義子祈遠自縊於房中,和黃老將軍一起走了。
黃家滿門忠烈,可悲可嘆。
姜子牙在屋裡痛哭黃飛虎,武王出去安置那剛到的十萬將士去了。
這一下澠池縣又多了十萬將士,現在不打仗,養著這麼多兵,負擔相當重。吃的用的,一個小小澠池縣都要負擔不起了。真是搞定了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又凸顯出來了。
最讓人氣悶的是,養著的這些降兵,不知會不會窩裡反。
武王每每頭疼,無處安置他們,一條橋也沒能建起來!難道入冬了就不用過河了嗎?武王心裡起了渡過黃河去的想法,這麼多兵擠在澠池縣,遲早要彈盡糧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武王坐不住,有了出兵的想法,又召來智謀團參謀,看是否可以出兵。一幫人便坐在一起權衡利弊,衡量得失。之前歇了出兵的想法,是因為剛死了幾萬,如今人都多過黃河水,自然心思又起來了。
武王到底還是年輕人,有沖勁,不似姜子牙顧慮太多,瞻前顧後。
智謀團裡形成了兩方意見,各持己見,爭得面紅耳赤。正方是出兵,反方是不出兵。
正方說:“出兵可以緩解眼下困局,澠池縣屯如此多的兵未免吃力。眼看入冬了,物資匱乏,不出兵就是在此坐以待斃。既然凍死餓死也是死,不如過河去,在戰場上發揮點作用。分散一些兵力到對岸也可緩解這邊的壓力。”
反方說:“分散兵力到對面去,物資要不要跟上?難道過對岸去他們就不用吃飯了嗎?眼下沒準備好,戰線貿然拉長,對面一伏擊,就是讓這些將士去送死,咱們隔著一條黃河,連支援都難。還記得上次在對岸死於箭雨下的幾萬將士嗎?諸公還請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痛。”
正方說:“既然是要出兵,自當探查清楚路線,做好各方面安排,咱們軍中異人無數,這不是問題。再說,還有十多萬降兵在這裡,諸公就不怕他們無事可幹造反麼?一反起來,鎮壓不費勁?與其讓他們無事可做造反,不如把精力用在怎麼進攻上面。”
反方說:“那你是打算讓咱們自己的兵過對岸,還是讓這些降兵過對岸?咱們自己的兵過去,後方著火。降兵過去,就是放虎歸山。眼下是一個相互制衡的局面,一過河就打破平衡,你顧得了哪邊?哪邊都顧不了。哼,還不如好好待著。”
正方說:“老頑固!你怎麼就不能明白,好好待著就是等死!”
反方說:“過去也是死,還死得更快。除非咱們為了緩解壓力,故意送他們去死。”
正方說:“您說的沒錯,像您這樣的老頑固,老夫特別想將您送過對岸去。”
反方說:“呵,咱們不是一起的麼?要死一起死。老夫要死一定拉著你,黃泉路上好作伴。”
接著就是吵架了,然後展開數輪的人身攻擊。
武王聽不下去了,這還把沒把他放在眼裡了?武王清咳了聲,爭吵的雙方頓時安靜下來,面紅耳赤地看向武王。
武王道:“行了,都別吵吵了,孤讓你們來議事,不是來吵架的。”
武王在旁聽他們說了半天,兩邊的憂慮都沒有錯。武王道:“現在不是討論要不要出兵的問題,是孤執意要出兵,你們想個策略出來。”
一聽說執意要出兵,就沒什麼好吵的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武王掃了他們一眼,道:“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都啞巴了?”
那支援出兵的謀士道:“若是要出兵,必定計劃周詳,最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嗯,”武王道:“你的意思是修座橋迷惑他們麼?”
那謀士一本正經,沒聽出武王的揶揄,道:“咱們軍中有楊戩、雷震子等異人,可以讓他們前去探查清楚對岸路線,有無伏兵,屯兵多少,做好準備再過河,確保萬無一失。不可再像上次那樣,被人一窩端了。”
武王道:“嗯。繼續。”
那謀士又道:“派哪邊士兵過河確實是個問題,這些降兵放在這裡很是個威脅,不如……讓他們上前線沖鋒,反正是他們自己人對自己人。”
另一個謀士忍不住道:“既然是投降咱們了,還一直不拿他們當自己人,是不是不大好?這樣就怪不得人家反啊。派過去萬一臨陣倒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倒什麼戈?”那謀士道:“穿的是咱們周營的鎧甲,對方還拿他們當自己人嗎?咱們的軍隊就在後頭,若是敢倒戈,兩面夾擊,就是一個死字。他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不能倒戈,只能向前,若是作戰有功,自然是升職加薪,絕不虧待。”
好和歹都讓他給說了,其他人就沒啥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