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這一天做什麼什麼不順,連看到只貓看到只狗都叫他生氣。
屯兵營裡,土行孫看到楊戩臉色差極了,很為他的身體擔憂,“楊將軍,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差?”
楊戩在軍中一向很少無緣無故對人發火的,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是一個謙謙君子形象,對人發火這種有損形象的事他很少做,所以即便他很生氣,也還端著。
“哦,最近天氣有點涼,”楊戩輕飄飄地道。
土行孫望了一眼頭頂烈日,不知道最近天氣哪涼了,土行孫仰望著楊戩,道:“楊將軍是不是發燒了,發燒的人是忽冷忽熱的。”
楊戩不想跟他掰扯,道:“沒事,你去忙吧。”
“那行,楊將軍自己多注意身體。”土行孫說著去了,楊戩看著土行孫那小身板,即便是這副形象都能娶得一位美嬌娘,自己比他差哪了?“哎,土將軍,你等等。”楊戩想著不由叫住了他。
土行孫聽到他喚,忙轉過身來,道:“楊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楊戩道:“若沒什麼事,咱們聊聊吧。”楊戩看著自己這位下屬,雖然其貌不揚,好在待人真誠,聊聊感情問題應該還是可以的。畢竟人家有經驗。聽說他跟那鄧嬋玉如今夫妻關系非常和睦,想來能把鄧嬋玉那頭母老虎降伏,這土行孫也有些本事。
現在的韋護就跟頭母老虎差不多,一點就炸,還喜歡無理取鬧。
土行孫聽說,邁步上前來,道:“楊將軍要聊什麼?”
楊戩邊走邊道:“聊聊感情。”
土行孫便跟著他走,“楊將軍遇到感情問題了,是韋將軍?”無論是楊戩,還是韋護,都是土行孫昔日的情敵,家裡那婆娘,想當初還想給他戴綠帽呢!沒有誰像土行孫這樣,巴不得這兩人好到同穿一條褲子的地步,千萬不要鬧什麼么蛾子了。
“是啊,”楊戩嘆了口氣,道:“有些心煩。”
“這個具體問題得具體分析,”土行孫道:“楊將軍若是不嫌棄,可以與俺說說,這感情之事,俺也略懂一二。”土行孫態度很是謙虛。這感動了楊戩,楊戩遇事都是一個人扛,很多話憋在心裡,無人訴說。但土行孫畢竟是他下屬,楊戩覺得還不至於到一個上級對一個下屬推心置腹的地步。
楊戩有所保留地道:“你們平時是怎麼相處的?對方生氣發火的時候,你怎麼哄的?”
土行孫一聽,就知他說的是自己與鄧嬋玉,道:“哦,這個啊,那你算問對人了,俺家那婆娘,厲害得很,火氣也大,不過她來硬的,我就來軟的,哄著她,女人也就那樣,心軟。”
楊戩道:“每次都哄得好嗎?就沒有哄不好的時候?”
土行孫道:“若說哄不好的時候,那就是她不喜歡你的時候,她要是不喜歡你,你做什麼都是錯的,她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土行孫想起以前在穿雲關那些心酸的日子,不由嘆了口氣,道:“能哄得好,說明她心裡有你,還是在乎你的,若是不喜歡了,就哄不好了。”
“這樣啊,”楊戩看著遠處,心想著韋護心中到底還喜不喜歡自己,若是不喜歡了,恐怕做什麼都是錯的了。
“那怎麼確定他還喜不喜歡呢?”楊戩淡淡地道。
“這個嘛,”土行孫認真想了下,道:“看眼神還是看得出來的,喜歡你的時候眼神充滿愛意,很溫柔,不喜歡你的時候,眼神是冰冷的,是嫌惡的,看你就像看垃圾,讓人不寒而慄。”土行孫想起鄧嬋玉看自己那種冰冷嫌惡的眼神,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惡寒來。雖然是在給楊戩解惑,可怎麼感覺盡是在揭自己舊傷疤呢?
土行孫都有點怕了,在楊戩出聲前,對他道:“不如多觀察觀察,必要的時候試探一下。千萬不要冷戰,冷著冷著就涼了。”
啊,冷戰!楊戩經土行孫提醒,想起自己和韋護冷戰許久了。“那要怎麼辦呢?”楊戩看向他問。
“湊到她面前刷存在感啊,反正就是不能冷著她,久了,就那什麼了,”土行孫道:“雖然這樣有點煩人,但總比她慢慢淡忘了你要好吧?你時時刻刻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想忘也忘不了,以前,我就是這麼死纏爛打的。”不過收效甚微,這句土行孫沒說。死纏爛打有沒有用得看最後結果,結果成了,就是有用,沒成,就是沒用。反正看人唄。
楊戩若有所思,好似聽進去了。
土行孫自己說了半天,關於他倆的事一句也沒聽到,不由道:“楊將軍,你跟韋將軍之間怎麼了?”
“哦,也沒什麼,”楊戩淡淡地道。
土行孫:……
敢情自己說半天,一句有用的都聽不著!
土行孫內心悲憤了,不過在上司面前,不敢表露出來,土行孫道:“不管怎樣,俺是非常支援你們和好的,但凡用得著俺之處,楊將軍盡管吩咐!”
楊戩看著他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甚是欣慰,點了點頭,道:“好,謝謝你。”
兩人走著,一抬頭就走到了輜重部隊的地盤,本來兩家同屬後勤,就緊挨著的,楊戩瞧見薛惡虎跟在韋護後頭,寸步不離,心中不悅。
土行孫也看到了,對楊戩道:“那是,韋將軍的師弟?他們回來了?”
楊戩淡淡地道:“回來了。”
土行孫看了看他們,又看向楊戩,雖然楊戩隻字未提他與韋護之事,但土行孫看出了他的不悅,又聯想之前說的,也能猜想了個大概,就是楊戩和韋護關系鬧僵了,某人趁虛而入,而楊戩自個在這煩惱唄。
土行孫假裝不知,道:“俺見韋將軍和他師弟也較旁人親密許多,不知他們……”說到此處,土行孫故意不說了,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