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要對不起我。”韋護手指點著他的月匈口,道:“我說的是你的心,它只屬於我。只裝著我,不能想別人。”
“嗯,只屬於你。”楊戩道:“不會想別人。”
韋護退開了一點,看向他,想看他說的是真是假,楊戩深情的眼眸望著他,韋護心漏跳了一拍,他屏住了呼吸,主動湊了上去,晗住了他的唇。
一切水到渠成。楊戩摟著他,低聲道:“你身體承受不住,為什麼要點火?嗯?”
韋護摟著他脖子,道:“你要走了,我捨不得。你可以,輕點嗎?”
楊戩慢慢將人押下,“好。”
翌日,楊戩用了半日交接,下午就走了。
韋護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帳頂,守著某人給予的疼痛過活。他要有些日子見不到楊戩了。他們一直在軍營中,從未分開過。這是第一次離別。韋護也說不清自己什麼感受。只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有些不開心,不情願。悶悶的。
何大夫每日都去屯兵營裡報到,傷兵數目太多,幾個軍醫都忙不過來。祈遠也來幫忙。進駐潼關之後,祈遠就跟黃飛虎在一處了,他們一起住在將軍府裡,祈遠起先只是照顧黃飛虎生活起居,後來見蝙蝠襲城,傷兵很多,他也跟著去救治傷兵了。
這日,有一個傷兵傷口潰爛嚴重,全身還起了皰疹,來找何大夫。何大夫見了,有些吃驚,問:“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造成的?”
那傷兵道:“不知道,昨晚睡覺前還沒見,睡到半夜,癢得不行,我就一直撓,越撓越癢,癢得睡不著,苦熬到天亮,起來一看就這樣了。現在還是好癢。”那傷兵說著還要去撓,那些皰疹被他撓破了好些。
“別動!”何大夫叫著他,“別撓!”
那傷兵一聽,忍著癢不撓了,向何大夫道:“何大夫,你快給看看,快癢死了!”傷兵臉上極力隱忍著。
何大夫的特效藥都是止痛的,很少有止癢的,他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潰爛得很嚴重,手臂上被蝙蝠咬傷的地方,已經變黑,沿著那傷口周圍暴出了幾條黑黑的血管,傷口連同周圍的血管整個看起來好似一隻黑蜘蛛盤踞在那裡。手臂周圍長滿了皰疹,任哪個大夫看到這些皰疹,都會知道大事不妙,這皰疹是具有傳染性的!
所幸現在小小一間屋子裡,只有他二人,何大夫試著用靈力修複他的傷口,但是效果不大。何大夫第一次感覺到有些棘手,他腦中飛速查閱著以往看過的醫書,可惜醫書裡鮮少有記載被蝙蝠咬傷了怎麼治。那麼,他們之前是怎麼治的呢?醫館裡也有個別大夫知道尋常被瘋狗咬了,要取狗的腦抹在傷處這種土辦法,他們便依樣畫葫蘆,將蝙蝠的腦取出來,敷在傷處。
起初有些傷兵懷疑這種方法行不行得通,何大夫見醫書上記載過這種辦法,便說可以一試。大家懷著對何大夫的高度信任,就開始取蝙蝠腦來敷傷口。當時滿地都是蝙蝠,倒也便利。
本來一切如常,這才過兩日,就出了狀況。何大夫心裡暗暗著急,胡亂給傷兵餵了顆藥丸,讓他坐著等會兒。何大夫起身走了出去,讓個身體健康計程車兵去找哪吒過來。
很快哪吒過來了,問何大夫:“怎麼了?”
何大夫避開了人,拉了哪吒到一旁悄聲道:“不好了,恐怕那蝙蝠毒沒那麼容易治,現在有個傷兵傷口潰爛嚴重,還出皰疹了。那皰疹恐怕會傳染,要馬上將他隔離起來。”
哪吒低聲道:“很嚴重麼?”
“嚴重!”何大夫很嚴肅地道:“我治不好了,這回要完了。總之先把他隔離起來,別讓他傳染其他人,我去跟醫館中的大夫商量一下,那些老大夫經驗豐富些。”
哪吒道:“人在哪呢?在你那屋裡?要怎麼隔離呢?”
何大夫看了一下天,道:“這樣,你在下風口,找間屋子,將他帶到那裡去,路上不要接觸任何人。”
哪吒道:“我知道了,餅餅,你不要慌裡慌張的,這樣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你要鎮定點。”
何大夫心道:我能鎮定嗎?這頭一次遇到搞不定的!
何大夫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去了。其他人沒出皰疹的,先讓他們散了。”
哪吒點了點頭,何大夫轉身去找那最初說出用蝙蝠腦醫治的老大夫商量去了。哪吒過去讓門口的都散了,進屋裡帶了人,走到下風口的一間屋子,哪吒向他道:“你待在這裡,你身上這皰疹會傳染,別到處亂跑。聽到沒?”
那傷兵聽到會傳染,又不見何大夫回來,哭著臉道:“何大夫呢?你們不是打算滅了我吧?”
哪吒陰惻惻地道:“再廢話我真就滅了你。”
傷兵狠嚥了下口水,道:“我,我還能治好嗎?何大夫呢?”
哪吒扯了個謊:“他拿藥去了,這裡沒有他需要的藥。你安靜待著別亂跑。”
哪吒出去,在外面落了鎖,那傷兵聽到落鎖聲,心內有些絕望:我倒是想亂跑,你倒是給我機會啊!如今他只盼著何大夫快些回來。他這會兒身上不痛,也不十分癢,還能忍受,就是被關著,有點不是滋味。
哪吒出來,又看了一眼屋子,叫來了兩個士兵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也不要靠近那裡。兩個士兵面面相覷,都點了點頭。哪吒又讓人帶他去那個士兵住的床鋪,他將那士兵床鋪等物都抱了出來,不經任何人的手,拿到外面,放一把火燒了。那些見著他燒床鋪計程車兵,都不知他是何意,但也沒人敢問。
哪吒燒完了東西,又四處巡視,看有沒有同樣出皰疹的。要一起隔離起來。
但是很快,像有人在軍營裡扔了一顆皰疹炮彈,只聽轟的一聲,一個連著一個,一片連著一片都出了皰疹。狀況十分慘烈,事態蔓延迅速,讓人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