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哪吒指點
土行孫都不敢認了, 那是自己麼?模樣卻是自己模樣,可是怎麼能這麼好看呢!面板光滑,白皙細膩, 跟剛出生嬰兒一樣, 嫩得能掐出水來, 雖然身材還是矮小,但臉變了, 整個人的氣質隨之一變!土行孫此刻就像個孩子。
土行孫內心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彷彿他蛻皮重生了!以前那個令人厭惡的自己消失了, 他如今變了個新樣子,對新生活充滿了希望!
土行孫去翻箱倒櫃, 找出一套頂好看的衣服, 因為他經常遁地, 平時穿好看的衣服也是白搭, 在地裡鑽來鑽去,就破了,所以他身上一直破破爛爛, 邋裡邋遢, 也不怪鄧嬋玉嫌棄他。如今土行孫變了一張臉,就變了副心腸, 格外熱情地拾掇起自己來。他還專門去洗了個香噴噴的澡, 把自己從裡到外倒騰幹淨,才穿上那套新衣服。
出來見人的時候,他倒害羞起來, 總感覺大家看他的目光令他有些難以承受。有熟識一點的,跟他開玩笑道:“喲,土將軍, 您這是遁掉一層皮了?怎的長這麼水靈了?”
土行孫心情好,也不惱,樂呵呵地應著:“是啊,羨慕吧。”
土行孫心裡得意,慢慢的也適應了眾人的目光,他朝鄧嬋玉房中來,鄧嬋玉不在房中,他又四處去尋她。鄧嬋玉在一處走廊看雪。
入駐臨潼關之後,他們這些將領都搬進了臨潼關的將軍府,除了日常練兵,巡視,其餘時間就待在府裡了。
鄧嬋玉正在看雪,眼角餘光瞥見有人朝她過來了,不由偏頭一看,看到土行孫的樣子,驚豔了一下,但見那土行孫穿得跟個仙童似的,流光溢彩,臉上嫩得能掐出水來,不再是一張老樹皮,他的臉被凍得微微泛紅,鄧嬋玉的心猛烈跳動了兩下,但嘴上還是刻薄地道:“你去換皮了?怎的這副模樣?”
土行孫聽了,順著她道:“是啊,換了張麵皮,你看著可喜歡?”
鄧嬋玉在他臉上怔怔看了一會兒,覺得也不十分難看了,大概她厭惡的就是他臉上那些坑坑窪窪,如今坑坑窪窪沒有了,厭惡感也輕了,她發現自己有些失神,又轉過臉去看雪,嘴裡淡淡地道:“還好。”
土行孫認真打量著她的神情,鬧不清她是喜歡不喜歡,或者只是懶得理會他。鄧嬋玉不說話,土行孫也沒說話,兩人就一直站在那裡吹冷風。直到鄧嬋玉打了個噴嚏,兩人才回過神來,土行孫道:“回去吧,該著涼了。”
也許土行孫變了個模樣,讓鄧嬋玉對他偏見少了些,此刻這話聽著竟帶了幾分柔情,鄧嬋玉望了他一眼,未說什麼,轉身回去了。土行孫一路跟著她,到了她房門口的時候,鄧嬋玉進去,一把將門關上了。夫妻倆不和,一直分房睡。土行孫摸了摸鼻子,搞不清她在想什麼,她的態度看著是軟和了,是因為自己這副模樣麼?還是她心裡想著別的男人,根本懶得理他?
土行孫心想我都為你做到這份上了,你還不知好歹,還要傷我的心麼?他望著緊閉的房門,不知道怎樣才能走進她的心房,之前的一腔快樂此刻又沉寂下來,土行孫一臉的落寞。
鄧嬋玉仔細想了想自己對土行孫的感情,自然是不甘勝過其他。她總覺得自己還能嫁個更好的,但事實上她這個暴脾氣,哪個男人受得了她?連楊戩和韋護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她看得上的也沒幾個了。她並非那麼完美,除了長得好看些,並沒有女人的溫婉賢淑,美好品德,對比妹妹和龍吉就知道了。不僅如此,她還尖酸刻薄,行徑惡劣,暴行累累。土行孫只是外貌醜陋,心地卻善良,而自己外貌雖然不醜,內心卻醜陋不堪。她還想借他人之手殺掉土行孫。讓自己解脫。
土行孫對她做出那種事,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麼?她有好好跟他說過話麼?有尊重過他麼?她一直激怒他,她不喜歡他,厭惡他,傷害他,彼此折磨,彼此痛苦……不是沒想過和離,但土行孫不肯,就一直維持著這種不尷不尬的關系。鄧嬋玉不喜歡土行孫這個丈夫,但戰場上還是要仰仗於他,所以她也沒有堅持要和離。
土行孫是戰場上的好夥伴,自己也被他救過多次。鄧嬋玉覺得一切理所當然,人都被他糟蹋了,他做什麼不是應該的。鄧嬋玉就沒把他做的那些放在眼裡。況且他長得醜,對她的好也跟著廉價起來。可如今,他不知使了什麼妖法,讓自己變得好看了,鄧嬋玉心中反而有些難言的滋味。自己值得他這麼做麼?為何要這麼執著?搞得她都要被他感動了。果然長得好看就可以了麼?只要長得好看就可以了……
土行孫對鄧嬋玉的評價是:只看美醜不看人品的賤婦。大家仔細品。
韋護拉了哪吒去喝茶,在茶肆裡要了間雅間,點了幾樣點心,也學得文人墨客那樣,附庸風雅起來。哪吒考慮到了一個現實問題,問韋護:“你帶錢了嗎?我可沒錢。”哪吒從小到大就沒為生計愁過,吃的用的都有人打點,從來沒使過錢,但上次在穿雲關陪何大夫逛街的時候,就暴露了,這世間還是有“錢”這個東西的,人們都需要它。
韋護道:“帶了。”
哪吒聽說帶了,就放下心來,隨意吃喝,吃到好吃的點心,就想著一會兒回去給何大夫帶幾樣,說不定他會喜歡。但一想到何大夫那張冷淡的臉,哪吒又覺得吃不下了,他嘆了口氣,看向韋護,道:“說吧,找我什麼事?府裡不能說,還非得跑出來外面說。”
韋護道:“府裡,萬一被人聽見了,不好。”
哪吒喝了口茶,道:“那到底是什麼事?”
韋護也端了杯茶,品了品,他倒像個翩翩公子模樣,韋護喝了茶,看向哪吒道:“你聽到我跟楊戩的傳聞了嗎?”
哪吒道:“聽到了,怎麼?”
韋護道:“其實事情不是傳聞的那樣。”
“哦,”哪吒並不像雷震子那樣八卦,他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道:“那是怎樣?”
韋護道:“你應該也看到有一陣子那個鄧嬋玉經常纏著楊戩了,楊戩不想摻和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就想了個主意,他找了我,讓我和他做戲給人看,為了做得像樣點,他讓我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實際上我們什麼事也沒有。”
“嗯,”哪吒應著,道:“那你跟我解釋幹嘛?又不是我傳的。”
韋護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哪吒見他不幹不脆的,有些不耐,皺了皺眉道:“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還得我問一句你說一句!”
韋護有些尷尬地道:“不是我不想說,只是實在有點難以啟齒,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哪吒看他扭扭捏捏的樣子,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道:“難不成,你真對楊戩有意思了?可以啊你!”
韋護聽了,看向他,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早已驚濤駭浪,韋護被戳破了心事,覺得萬分尷尬,只得端起茶杯又灌了一口茶,哪吒這下更加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