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極致報複
敖廣一直躺在那裡, 此處海岸,人跡罕至,他躺在那裡, 躺個千年萬年, 躺成石頭, 也不會有誰在意的。這世上在意他的,已經死了, 被他親手殺死了。
敖廣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天空灰沉沉的, 忽然下起雨來,雨打在他身上, 他不為所動。雨過後, 又是烈日當頭, 敖廣躺著的石頭發燙了, 他也不為所動。敖廣閉了眼,任由風吹日曬。如同一條死魚。
不知躺了多少時日,一雙黑色的鞋子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側, 一襲黑衣帶來一股熟悉的氣息, 敖廣聞到那股氣息,不由睜了眼, 待看到那人的面目之時, 不由睜大了眼,從地上倉皇爬了起來,看著來人有些不敢相信, “帝俊,你,沒有死?”
帝俊看著他冷笑, 一雙眼眸冷若寒潭,道:“我沒有死,讓你失望了?”
“不……”敖廣此刻看著他,由於太過震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的心裡又冒出一點希望的嫩芽,他沒有死……沒有死……他該高興嗎?還是難過?
帝俊一腳踏在他的胸膛,把他踩倒,彎腰看著他,道:“敖廣,你殺不死我,就等著受折磨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敖廣愣愣地看著他,帝俊像變了個人,陰鷙,冷酷,可怕,全身散發著邪惡的氣息,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帝俊,那個帝俊,不可能再回來了,被他殺死了。敖廣眼底的光漸漸熄滅。他躺在那裡,絕望地閉上了眼,道:“那麼你便殺了我吧。”
“殺你?”帝俊冷笑道:“我不是說了讓你生不如死麼?殺你,豈不是太便宜了你?”
帝俊說著,將腳從他胸膛拿開,祭出了伏魔鼎,將他收了,便迴天庭去了。
帝俊回到太子宮,便吩咐閉門謝客,誰來都不見。
帝俊回到屋裡,掩了門,進密室去了。這密室供帝俊靜心修煉所用,是帝俊用法術締造的一個空間,內裡與外界的太子宮並無不同,只是不會有人打擾。
帝俊進到密室,便捂了胸口,一口老血噴出來。帝俊手扶著案桌,穩住了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心裡恨不得將敖廣剝皮抽筋。自己如此愛惜他,疼惜他,還捨命救他,結果呢,白眼狼!他真的下狠手殺他!他這一賭竟賭錯了!
帝俊將伏魔鼎扔在了案上,便到床上去靜坐調息。帝俊體內邪火升騰,弒魂劍的怨氣以胸膛為中心,在體內四處逃竄,帝俊身受重傷,靈力受損,壓制不住,以致氣血翻湧,七竅流血。
那日,敖廣離去之後,帝俊躺在地上,本已咽氣,但弒魂劍插在他的身上,他的魂魄為弒魂劍所縛。弒魂劍上冤魂無數,他活著時尚且能用自身神力鎮壓,如今身死,弒魂劍躁動起來,怨氣四溢,怨氣侵入帝俊體內五髒六腑,似要佔據這具軀體。
帝俊魂魄聽得無數冤魂吶喊,廝殺,鋪天蓋地沖上來,要將他撕碎。那些個冤魂有似東海龍王這般妖力強大的,有些更甚,俱是帝俊生前用各種手段斬殺,此時齊心協力,要報複起來,帝俊魂魄險些被它們生生撕碎。
弒魂劍邪氣升騰,怨氣四溢,眼看要變成一把兇劍,這時一位發現異動的神君前來,也是帝俊命不該絕,神君幫他拔了弒魂劍。帝俊像快要溺斃的人忽然被救上了岸,猛的睜了眼,開始劇烈地呼吸和咳嗽起來,一咳就是一口鮮血。
神君用靈力暫時壓制了弒魂劍的怨氣。再去看帝俊,又幫帝俊療了傷。但弒魂劍的傷並不易好,即便他是弒魂劍的主人,被它所傷,也是傷及了根本。
帝俊身受重傷,怨邪入體,魂魄殘缺,險些死去,如此狼狽不堪,真是千萬年從未有過!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好啊!敖廣!真是做得好!絲毫不顧念昔日情分!帝俊咬著牙,拽緊了拳頭,想到自己一顆心終是錯付,帝俊不由心生怨念!定要將那敖廣折磨致死方休!
此一事,成了帝俊心中永遠的痛。
敖廣又進到了伏魔鼎之中,此時於他而言,在外面和在鼎內,並無不同。一切都變了,變了。
回不去了。
敖廣在鼎內不知躺了多少歲月,又被帝俊拖了出來。剛放出來就被捆妖索綁到了柱子上,敖廣看向帝俊,帝俊勾唇一笑,掐了他下巴,道:“敖廣,你說,我該怎麼折磨你才好呢?”
敖廣看著他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殺你?”帝俊笑:“我偏不殺你,我要一點,一點,一點地折磨你。”
敖廣撇開了頭,道:“隨便你!”
帝俊道:“你若是下跪求饒,幫我舔淨鞋子,說不定我會下手輕點。”
敖廣怒道:“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