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銀行裡,空氣有些凝固。
站在銀行櫃檯後面的三名女服務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內心其實都很緊張。吞錢這件事,是知法犯法,在銀行系統是頭等的大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杜麗麗公然在監控影片之下進行這種暗箱操作,她們也曾見識過不止一次兩次了,但她們從來不敢多言半句。
因為她們三個人知道,杜麗麗其實是段志生的情婦。
杜麗麗今年二十八歲,畢業於一所中專學校的財會專業。如果按學歷的話,杜麗麗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進入銀行系統的。有人傳言,那天面試的時候,杜麗麗故意篡改了自己的學歷,並且在面試的時候,還對段志生眉來眼去。而且,面試的當天晚上,杜麗麗就被段志生帶去了一家酒店,說是要複試。至於是怎樣的複試專案,大概誰都能猜得到。
去年冬天,杜麗麗請產假,生下了一對雙胞胎,有人說段志生當場就給他包了一個五萬塊的大紅包。而且,據說那對雙胞胎長得很像段志生。
最近這兩個月來,段志生雖然離職了,但他偶爾還會來海城銀行找杜麗麗。有一回,銀行還沒下班的時候,有人看見杜麗麗把段志生帶去了銀行庫房,然後兩人反鎖在裡面。足足半小時後,當杜麗麗從庫房裡出來的時候,頭髮都是亂的,甚至連襯衣釦子都沒扣好。下午的時候,穗寶車的工作人員去庫房搬錢箱的時候,在裡面發現了一個被人使用過的杜蕾斯。
所以,杜麗麗是段志生的情婦,而段志生又是海城銀行的太子爺。在整個海城銀行,幾乎沒人敢跟杜麗麗過不去。平時的時候,作為銀行的部門經理的杜麗麗也是交橫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此刻,當她吞錢的事兒即將敗露的時候,櫃檯後的三名服務員,其實從內心來說,是歡呼雀躍的。她們平時都看不慣杜麗麗,她們就想親眼看杜麗麗重重地摔倒一次。
宋天寶靜靜地看著杜麗麗。
杜麗麗也顯得十分緊張。
畢竟,銀行的各個角落都是有監控錄影的。她此刻的所作所為,全都被監控錄影捕捉了下來,如果宋天寶當場揭穿她的話,她將直接面對銀行紀檢部門的提審。海城銀行雖然是段志生的老爹在主持工作,但是一旦發現這種惡性欺詐行為的話,估計誰都保不住她。到時候,丟卒保車,就只能是段仁義最佳的選擇辦法了。
“這位宋先生,請問,您是有什麼疑問和不解之處嗎?”
杜麗麗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她已經能夠看得出來,站在旁邊的其他三個服務員正等著看她的笑話呢。人心,往往會在最關鍵的時候顯露出來。平時,旁邊那三個服務員都對她很懼怕,那僅僅是因為她們懼怕杜麗麗和段志生的那一層關係而已。但是,牆倒眾人推的道理,杜麗麗卻比誰都清楚。一旦她倒下了,會被那三個人踩得更慘。
“呵呵,我不懂的地方,那可就太多了。比如說,我不懂你們這些銀行的經理,為什麼拿著那麼高的工資,心裡還會不滿足,還會一心想著貪汙黑錢。”
宋天寶笑了笑,然後用手指著杜麗麗胸前的工牌,明知故問地說道:“你叫杜麗麗吧?”
“對!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杜麗麗假裝沒有聽見“貪汙黑錢”那四個字,但是她的心都快要調到嗓子眼了。冥冥之中,她感覺今天要栽!
“杜麗麗女士,你是這裡的經理?”
“是的。按照我們海城銀行的規矩,對於像先生您這樣的大客戶,我們必須要由經理來親自負責處理。”
“請問,你這個經理是怎麼提拔上去的?”
“先生,我不懂您到底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之所以被提拔為銀行的經理,是不是因為你平時的時候幫海城銀行黑了很多錢啊?”
“先生,您……”
杜麗麗臉色煞白。
饒是她心裡素質再強,那兩雙藏在櫃檯底下的白皙大腿也開始不停地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