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更靜。
蔡小琴洗完澡,把女兒抱進隔壁臥室後,自己就躺在床上沒有了任何睡意。此刻,她的枕頭底下,正放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是她剛剛在超市裡買的。買剪刀的時候,超市的導購問她想要買怎樣的,她直接說想最大最鋒利的。女人在最瘋狂的時候,總會想到殺人;而女人在殺人的時候,首先選擇的兇器就是剪刀。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只有剪刀這種玩意兒,才能徹底剪斷女人內心深處的仇恨。
蔡小琴暗暗發誓:如果獨眼龍今晚再來的話,她一定要用這把剪刀戳死他。戳死他之後,最好再把他的內個也剪掉。
只要一想到獨眼龍,蔡小琴的心就像是被人紮了一刀。
她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抹不去獨眼龍那面目猙獰的形象。
她心想:如果昨天中午,事情發生的時候她就選擇報警,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此刻,她恨自己太沒用,她恨自己太猶豫,她甚至恨自己昨天不該穿那樣的裙子去金龍公司……
昨天上午,她穿著一身職業短裙,拿著那張三十萬的支票,去銀行兌現。可是銀行的辦事人員說,支票上面還欠一個刁總的印章。經過幾番打聽,蔡小琴才瞭解到,那個被稱為刁總的人,原來就是金龍投資公司的總經理,名字叫“刁志龍”。而金龍投資公司,又是喬三姐控股下的一個子公司。
沒有金龍公司總經理刁志龍的蓋章,那張支票是無效的,是不可以兌現的。蔡小琴被逼無奈,只好打車去金龍公司,然後厚著臉皮去找刁志龍蓋章。當時,她敲門走進刁志龍辦公室的時候,刁志龍正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抽菸。他的旁邊有個金髮的女秘書,正在給他按腿。
刁志龍看見蔡小琴穿著一身職業套裝敲門進來時,還以為是某個客戶派來的業務員。等到他知道對方只是想來蓋章時,他的臉上立刻就浮現了一種異樣的神情。他揮揮手,對旁邊的金髮秘書說道:“麗莎,你先出去,我有重要的事兒跟這位美女談。”
秘書麗莎走了之後,刁志龍便開始言語百般調戲蔡小琴。
當時,蔡小琴很小一走了之的。可是,三十萬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她不能沒有那三十萬,沒有那三十萬的話,牛大棚住院的醫藥費都沒有著落。因此,她只好委曲求全,附和著刁志龍。
足足軟磨硬磨,刁志龍終於答應給她在那張支票上蓋章了。
蔡小琴喜出望外,拿著那張支票正要離開的時候,刁志龍卻一把上前堵住了門,然後露出一絲淫笑:“蔡小姐,既然我刁志龍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總該陪我喝一杯咖啡再走吧?”
“不好意思啊,刁總,我女兒快放學了,我得去接她。”
“怎麼,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嘛?既然你這麼不給面子的話,那我就給財務那邊打個電話,讓她把你這張支票掛失……”
“不,不要啊,刁總。”
蔡小琴差點兒都給他跪下了。
刁志龍淫淫一笑,然後用手托起她的下巴,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才有禮貌嘛,來來來,就喝一杯咖啡,咱們喝完就行,咖啡提神,咱們辦起事兒來也有精神嘛,哈哈哈哈。”
蔡小琴端起那杯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啊,好苦啊,我喝不下去!”
刁志龍臉色突然陰沉,大喝一聲:“喝下去!”
無奈,蔡小琴只好掩著鼻子,一股腦將那杯咖啡喝了一下去。
那是一杯味道極苦的咖啡。
那是一杯比屎尿都要難以下嚥的咖啡。
蔡小琴在喝下那杯咖啡之後,整個人的腦袋就開始暈暈沉沉的,她剛想邁步離開,身體就失去了重心,然後整個人就軟塌塌地倒在了刁志龍的沙發上。
“你……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蔡小琴手指顫抖地指著刁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