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兩人喝了不少酒。
卓瑪揮手,撤下了隨從和副將。
而吟兒,青兒,二丫吃飽了便跑沒影了。
草原遼闊,少年人怎會安分呆在帳篷裡。
主營裡,只剩下她與淩緢和秦珏歌。
淩緢喝的微醺,面色紅潤,烈酒入口辣,後勁足,好久沒喝。淩緢有些不適應,腦袋暈乎乎的,靠在秦珏歌肩上,像是沒了骨頭般。
“卓瑪,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怎麼不見你阿孃。”
“我阿孃三年前就病逝了。”卓瑪垂眸,提起阿孃,眼底滿是感傷。
淩緢心口被牽動,想起她的父親,只覺兩人同病相憐,舉杯又要與卓瑪共飲,手腕被微涼的指腹按了按,對上秦珏歌頗有警示的狐貍眼,淩緢悠悠的收回了手。
“你怎麼會當上驛站的領事。”淩緢支著下巴,對卓瑪這幾年的變化覺得好奇。
“多虧郝大人的舉薦。”卓瑪抱拳對向遠方,沉聲道。
淩緢點了點頭。
郝宏伯久居塞外,對邊塞人和周朝人一視同仁,提攜了不少邊塞人。
“喝點茶水,醒醒酒。”秦珏歌將杯盞遞到淩緢面前,溫聲道。
淩緢接過,仰頭喝了,淡淡的茶香味四溢,她垂著眸,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的,腦袋被微涼的手拖著,輕輕擺到秦珏歌肩頭,靠著。
她仰起下巴,看到面紗下,秦珏歌的紅唇抿成一條縫,看不出喜怒。
“阿緢與少時不一樣了。”卓瑪看向淩緢,在秦珏歌面前展露出的溫順乖巧,心底被觸碰了一下,感嘆道。
“等你有了娘子就知道了,事事都要以娘子為先。”
“還忘了問,卓瑪,你是喜歡女子吧。我記得你曾與我說過。”淩緢笑著看向卓瑪,聽見卓瑪喚她阿緢,一瞬像是回到了兒時,兩人也曾親密無間,是生死之交。
“是。”卓 瑪握著杯盞的手,緊了緊,嗓音很低,潛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阿緢醉了,都是醉話,卓瑪大人別放心上。”秦珏歌掀起狐貍眼,波瀾不驚,對上卓瑪恍惚的眼神,嗓音輕柔如一縷和煦的風。
“醉話才是真言。”卓瑪笑,看向淩緢的眼神透著傷感。
“我們告辭了。謝謝卓瑪大人今夜的款待。”秦珏歌將醉貓淩緢扶起,淩緢軟趴趴的無力靠在秦珏歌肩膀上。秦珏歌有些吃不勁,摟著淩緢的腰肢,將她費力的固著。
“需要我幫忙嗎?”卓瑪問。
“不必了。”秦珏歌摟緊淩緢的腰肢,將她護在懷中,完全的母雞護犢子的樣子。
卓瑪垂眼,看著眼前的女人,是典型的周朝女人,身若拂柳,纖細苗條,肌膚塞白似雪。不似她們在馬背上長大的塞外女子,肩寬高大,豪邁矯捷。
雪紡面紗遮住了她的面容,從淩緢痴戀的眼神不能推測出,女人容貌傾城,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
卓瑪沒有接觸過這類女子,她在塞外長大,邊塞的女人全是與她這般,喝著烈酒,騎著野馬。
兒時,她問過淩緢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那時的淩緢,肆意張揚,熱烈的像是懸掛在塞外,不落的太陽。
淩緢說,先安國,在安家。
她要拿下塞北這場戰役,得到先帝的信任,獲取更多的籌碼,才能替帝女奪下這帝位,扭轉這乾坤。
是的,她做到了,可她卻在帝女登基後,消失了。
郝宏伯找遍了大江南北,沒有找到淩緢,可五年後,淩緢又出現了。
一切的蹊蹺來不及細想。
秦珏歌已經摟著淩緢離開了主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