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是這幾月繡品坊的賬目,勞煩姐姐過目。”
秦珏歌眼皮垂了垂,目光落在賬本上,她的記憶未完全恢複,可她也知道賬本對一個店鋪而言,是極為私密的。王月娥與她關系再好,也不會胡亂將賬本給一個外人看。
這只能說明,這家繡品坊,有她的一份。
再看王月娥對她恭敬的模樣,她大膽的猜測,這家繡品坊不但有她的一份,而且,她的份額比王月娥還大。
秦珏歌拿起賬本,粗略的掃了幾眼,然後合上。
“我不在的時日,多虧你打理這繡品坊了。”
“如若不是姐姐的扶持,這繡品坊怎麼會做的這般紅火,而且最主要的還是靠的姐姐精湛的刺繡手藝。”王月娥乖巧說道。
“相信沒有我,你一樣能打理的很好。”秦珏歌將賬本遞還給王月娥,溫聲道。這句話不似作假,王月娥對她面上乖巧恭敬,可也是個有野心的人。
不然也不會從王家獨立出來,自立門戶。
“謝謝姐姐的誇獎。”王月娥感激的看向秦珏歌。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秦珏歌便提議離開。
“姐姐平日來不帶溫府下人,擔心被溫府人發現這家繡品坊是你的産業,可今日是怎麼了?”王月娥臨走時道出心底疑惑。
“我已要嫁去淩家,以後便是淩家的人,不用在顧忌溫府。”秦珏歌眼眸掀起,雲淡風輕道。
“妹妹當真替姐姐開心。”王月娥由衷道。溫府是束縛秦珏歌才能的手鐐腳銬,如今解開,那豈不是海闊從魚躍,天高任鳥飛。
......
入了夜。
內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秦珏歌推開窗。
看到一隻貓兒穿過內院,像是一道閃電般,消失在深黑寂寥的夜幕之中。
秦珏歌低垂著眸,春夜的風吹在臉上,少了些許涼意。烏黑的發絲被風吹起,一張絕美的臉蛋,帶著幾分落寞。
看來,淩緢今夜是不會來了。
今日回府,聽聞管家說,溫如元因為王家的案子弄得焦頭爛額,今日要夜宿在大理寺。既然,溫如元都住在大理寺,想來淩緢也會留宿在那裡吧。
秦珏歌撐著下巴,望向高掛在空中,那枚清冷皎潔的月,思緒飄零。
原來,她與淩緢的相識不止在華倫山。
回到京城後,她應是與淩緢還有過幾次交集,只是淩緢並不認識她。只是她單方面愛慕著淩緢。
所以,在她失憶後,再次見到淩緢時,她不顧廉恥的去靠近淩緢。恨不得將一顆心都放在淩緢的身上。
秦珏歌低眸,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繡了一半的香囊。撫摸著上好錦緞的紋路。
回憶起,初次為淩緢繡香囊時的心情,內心充滿著對淩緢的喜歡,只覺得淩緢能收下她便心滿意足,沒有其他逾越的想法。
又等了片刻後,秦珏歌吹滅了蠟燭,將還未繡完的香囊放到枕頭下壓著。
然後,閉眼進入了夢鄉。
......
大理寺內,卷宗室裡燈火通明。
淩緢低頭一絲不茍的翻閱著卷宗,身旁的溫如元將一整疊厚厚的卷宗放下。長年堆積的卷宗落下後,激起灰塵。
淩緢只覺得鼻尖發癢,捂著唇輕咳了兩聲。
抬眸對上溫如元不太友善的目光,訕笑了笑,道。
“岳父大人,時候不早了, 您身子骨吃不消,還是先行回府吧。”
“不必。這麼多卷宗,你一個人不知要看到何時。我與你一同。”溫如元坐下,翻看卷宗,開始翻找與王家一案相關的。
“好。”淩緢一目十行,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只想著快些找到與王家一案有關的線索。盡早替王家翻案。
燭火搖曳,直到燭臺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