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只是與溫如元行禮後, 便落座在主位邊,用屏風隔住,不與其他人交流。而她的兩位丫鬟更是將她保護的極好, 對於任何想要靠近秦珏歌的人, 都予以警惕的目光。
“郝大人,婚配之事是大事,有待商榷。”溫如元行禮,婉拒道。雖是周朝女風盛行, 可他們溫家是書香世家, 沒有女女通婚的先例。而秦珏歌又是他溫家的嫡長女, 從小便被他栽培重用, 委以重任。現下, 若是與淩緢成婚,豈不是壞了溫家數百年的家風。
將他溫家的顏面至於何處。
他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可現下又不能與淩家人徹底撕破臉, 只有用推延戰術。
“溫大人也是開明之人。”
“秦小姐也來了, 不妨就問問秦小姐意見, 如若真是兩情相悅, 折日不如撞日, 今日就將這門親事敲定,如何?”郝宏伯不理會溫如元的推諉, 直接道。
溫如元身形一頓,看向在場眾人。
大堂內鴉雀無聲,舉目望去, 無人能與他一邊, 這本是在溫府,可淩家舊部眾人來勢洶洶, 大有禮不成,不肯走之意。
“秦姑娘,我們家毅兒中意於你,想說這門親事。”
“再下雖是武將出身,但懂得婚配之事不可強娶,不知秦姑娘意下如何?”郝宏伯見溫如元不回應,直接高聲詢問道。
“淩將軍與我有救命之恩,民女願以身相許。”
秦珏歌溫潤清冽的嗓音傳來,如滴落在山谷間的清泉,沁入淩緢的心尖。
只這一聲以身相許,她便願為秦珏歌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此事甚好,此事甚好啊。”郝宏伯發出爽朗的笑聲,寬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溫如元的肩膀上,震得溫如元身子一陣踉蹌,險些狼狽的坐到椅子上。
溫如元面色鐵青,眾多賓客在場見證,秦珏歌又自願嫁與淩緢,如若他再說出反對的言語,以郝宏伯撒潑無賴的個性,定是會帶領淩家軍一行將溫府鬧得雞犬不寧。
“溫大人,好親家。”郝宏伯去握溫如元的手,使勁搖了搖,將溫如元甩的一把老骨頭快要散架了。將他腦海中逐漸清明的思緒也甩飛了。
“今晚既是秦姑娘的回歸宴,也是我們毅兒的提親宴。”
王和樹見狀,舉起酒杯,對向眾人,一下子將本是溫府的主場,拉入了淩家的節奏中。
一眾賓客面面相距,此刻不舉杯,就像是和淩家人作對。
“敬溫大人,喜得賢婿。”一懂得見風使舵的官員舉杯對向溫如元,誠摯祝賀道。
此話一出,溫如元臉色又黑了半分。
“祝賀溫大人。”另一人也跟著舉杯,對向溫如元。
其餘人見狀,亦是將杯子對向溫如元。
溫如元被架在主位上,如若他不喝了這杯酒,這個宴席就要就此散場了。他低眸看向桌前的那杯酒,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屏風後的秦珏歌。
罷了。
既然秦珏歌執意要嫁,淩緢又強硬要娶,再加上淩緢的救命之恩在上,他也沒有拒絕這門親事的說辭。
只是,這杯酒,他喝的挺憋屈。
苦澀難下嚥,全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他在扶持庶出的那位吧。
溫如元幽幽嘆了口氣,坐下後,沉悶的不想理任何人。
淩家舊部一眾人見此狀況,也知是自己得了上風,也沒再去惹溫如元不快。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似的,幫著溫如元去應付來往賓客。
淩家舊部眾人酒量極好,將這一眾賓客喝趴下了,卻跟沒事人似的。
郝宏伯沖著淩緢使了個眼色,淩緢走到屏風邊。
吟兒和青兒對淩緢沒有任何戒備,主動讓開,淩緢探身,便瞧見了屏風後的秦珏歌。
秦珏歌端坐在屏風後面,面前是吟兒為她布的菜。
秦珏歌食量小,沒吃多少。
“珏歌,要不要出去透透氣?”淩緢趴在屏風上,臉被酒意染上一層緋色,深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秦珏歌,薄唇勾著慵懶的笑意,像極了孩童時期爬人家家棗樹,偷棗吃的熊孩子。
......
夜深了,春風拂面,混雜著泥土的氣息與淡雅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