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
民屋內,一婦女躺在床榻上,常年的勞作加上病魔纏身令她再也無法下地幹活。
一女童,約摸八歲模樣,小心翼翼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東西進屋。
那是一碗稀飯!
稀飯很稀,從面上看幾乎都是米湯!即便如此,也用盡了最後一顆米!
婦女艱難的撐坐起來,滿臉溫和看著上前的女兒。
“孃親,來,喝粥!”女童偷偷嚥了下口水,穩穩提著湯勺,彷彿生怕側漏了一滴。
婦女看在眼裡疼在心上,柔聲道“孃親不餓,樂兒自個吃吧!”
“不!”女童脆生生道“樂兒不餓,孃親吃。”
婦女見女兒死活不願意吃,只好含淚嚥下滿勺米湯。
其實,婦女已經病了一個多月,反反覆覆不見好轉,又沒有錢請郎中,只好這樣吊著,可這麼一來,家中失去了勞動力,存糧也耗盡,她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對了,孃親,村裡好多哥哥都回來了,不知道哥哥這次能不能回來,樂兒都兩年沒有見過哥哥了!”女童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婦女心中苦楚更加無以言表,兩年時間,漫長的煎熬!
西域國時,丈夫戰死!北冥國時,長子戰死,如今僅剩下唯一的兒子,也入伍華夏從軍,雖知依然活著,但她也不敢確定何時會收到一封死亡通知單!
華夏,比其他王國最為人性的一點就是但凡戰死將士都會通告家屬並送上撫卹金,雖無法抹平失去至親之痛,起碼可以令日子好過一些!
女童見婦女發呆,疑惑道“孃親,你怎麼了?”
婦女回過神,正想回話,突然呆呆望著前方。
門檻上,豁然鶴立著一道瘦弱的身影,黝黑的膚色上,是一張青澀稚嫩的臉。
“不孝兒,拜見母親!”少年披盔戴甲重重跪地叩首。
“浩兒!”婦女激動之下,居然直接從床榻上跳了下來,淚流滿面撲向少年。“我的兒啊!想死孃親了!”
少年見婦女顫顫巍巍,急忙拋下手中的東西,快步上前抱住。“孃親,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看見我兒,為孃的病就好了!”婦女開心的死死抱緊,彷彿生怕一鬆手僅存的兒子就會不翼而飛。
“哥哥!”女童也開心的放下碗具,飛奔向少年,當然,她的目光更多停留在門前的東西上。
那是一大塊醃製的肉!
少年的到來令這個殘破不堪的家庭恢復了生機,郎中很快到來,婦女幸好只是積勞成疾,並無大礙,收了錢留下幾貼藥就走人。
晚餐,罕見的豐盛,除了有米飯,還有青菜和醃肉。
婦女心情大好之下,精神也好多了,能坐上飯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吃上一餐。
“兒啊!你哪來那麼多錢?還有,不是說過不要鋪張浪費嗎?肉多貴啊!你怎麼買這麼多?”
少年給小妹夾了一塊肉,笑著說“孃親放心!肉是將軍發放的,每一個回家探親的兄弟都有一大塊,至於錢也是將軍送的,說是軍餉。”
婦女頓時喜出望外,華夏對待士兵真心不錯,想來兒子在軍中也不會受苦。
“孃親,樂兒長大也要當兵,這樣樂兒就有錢了,可以天天給娘吃肉和米飯。”
“好!好!”婦女見女兒如此懂事,心疼的撫平著零亂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