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葉孤城靜靜平躺在軟榻上,神情疲憊,可就是怎麼也睡不著。
一隻手,美白如玉,輕柔的摸上葉孤城的額頭,靈動的纖指,輕輕撫平眉目上的波紋。
葉孤城側目,對上一雙如同星月般的美目,美目中閃爍著擔憂。“夫君為何遲遲不下睡?”
葉孤城勉強一笑,柔聲道“娘子不由擔心,我只是無心睡眠!”
“心中若是沒有牽掛,又何以會無心睡眠!夫君近日精神不佳,可是因為軒轅將軍之事?”李悅麗雖深居後宮,但朝堂之事,多少還是知道一點點。
葉孤城默然,良久,輕聲道“娘子可希望軒轅雪死?”
“夫君說過,軒轅將軍是個好將軍,悅麗不懂如何分辨好壞!”李悅麗說到這裡,深深看著心愛的男子繼續道“可悅麗知道,夫君遇襲,王國危難,是軒轅將軍力挽狂瀾維護王國安穩,保護悅麗和紅塵不受欺凌,悅麗也不想見到軒轅將軍含冤不得善終。”
這番話,聽得葉孤城無比感動,狠狠將李悅麗擁緊,彷彿恨不得從中獲取更多的動力。
“夫君一直說不想成王!因為你不是一個王,而是三軍統帥!可是夫君,你想過沒有,其實,你已經是一個王!王國上下,無人否認這一點。”李悅麗並不想談論這些,可是,她沒辦法看著心愛的男人陷入相互矛盾的漩渦中。
“悅麗的父親,西境的侯爺,掌管著整個西境數十萬兵馬!可是,在王面前,父親永遠小心翼翼,因為,王,永遠是王,臣,一世為臣!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悅麗知道,夫君出身窮苦,深知窮苦人家之不易,定下律法,皆為維護平民百姓!可夫君,律法既是王定,自可由王破,王之令,臣民誰敢不從?”
葉孤城猛然一呆,緩緩推開李悅麗,如同第一次認識她般細細打量。
李悅麗羞澀一笑,緩緩道“夫君不要這樣看著悅麗,悅麗有些不習慣。。。”
“天哪!娘子,你怎麼藏的這麼深!為夫從不知你竟有這般智慧!”葉孤城確實很吃驚。
“悅麗年少讀過一些書,父親也常常與悅麗談論一些要事,只是夫君之才智遠遠超過悅麗,悅麗自是不敢獻醜。”李悅麗或許是承受不住異樣的目光,不由垂下頭道“其實,夫君不是不懂這些,只是一心以律法作為準則,反倒忽略了為王者的權力。”
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孤城經李悅麗點醒,豁然開朗。
“多謝娘子提點,為夫茅塞頓開!”葉孤城心情大好,色眯眯盯著李悅麗的嬌軀道“如今,天色已晚,如此良辰美景,我們是不是該繼續造出一個小紅塵。”
李悅麗頓時羞的滿臉紅霞,正想開口,卻被葉孤城一把抱住,驚撥出聲。
暴風雨中,滿房春色!
這場暴雨,來的急,去的也快!
翌日,王都人聲鼎沸,生機勃勃。
王殿上。
鄭文龍瞥了眼一側的文官,後者會意,快步出列跪拜道“啟稟統帥,如今軍心不穩,民憤沸騰,紛紛怒指統帥處事不公,犯事的亂臣賊子皆以誅殺,唯獨軒轅雪依舊逍遙法外,還請統帥下令誅殺已正律法。”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軒轅族眾多將領不滿,只是他們不似軒轅劍洪那般暴脾氣,所以,還能立於廟堂之上。
張義迅速出列,行禮道“統帥三思,軒轅雪之事或許尚有內情,茲事體大,詳查為佳。”
“還有何可查?樁樁件件,有根有據,臣民共睹,張義,你這般包庇軒轅雪,難不成你是他的同謀?”鄭文龍當場就怒懟回去。
張義氣短,頓時無話可說。
“鄭太尉!”葉孤城啞然一笑,旋即,神情一冷,淡然道“好大的官威,當庭直呼右相名諱,頂撞右相,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底氣!”
鄭文龍臉色劇變,連忙下跪道“統帥息怒,臣知罪,臣一時心急,忘了分寸。”
張義反倒有些怪異的看著葉孤城,朝堂上,群臣各持己見,時有頂撞上級,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為何統帥這次因此動怒?
“忘了分寸?怎麼不見你忘記吃飯?軒轅雪身居眾將之首,論官職,比你大一級,如今尚未定罪,你呢,口口聲聲直呼其名,我問你,華夏國君臣級別在你眼裡,可還存在?”
鄭文龍嚇得連連磕頭,連呼道“統帥息怒,臣知罪。”
眾官員又不是白痴,如何聽不出葉孤城意在袒護軒轅雪,只是見主心骨不敢發作,而葉孤城又在氣頭上,紛紛噤口。
“還有你。”葉孤城視線一轉,冷冷盯著伏跪在殿下的文官,淡然道“你剛剛說什麼?”
文官心中一寒,哆嗦道“臣。。。臣。。。”
葉孤城眼中寒氣更甚,冷冷道“看來,你們都似乎忘記一件事,什麼是君,什麼是臣。”
“為臣者,有所為,有所不為。”一文官快步出列,行禮道“統帥定下律法,自是讓臣民遵從,王國行事之標杆,亂法者,等同叛國,軒轅雪將軍身為眾將之首,更應當潔身自律。統帥若執意維護亂法者,國民不服,臣更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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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之外,發話的文官竟不是鄭文龍一派,而是歷來保持中立的新晉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