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是生氣的,想她堂堂以舞技聞名的親王府姐,竟然需要這個來歷不明的老婦指點,皇后娘娘究竟在想什麼。
唐姨拿手上的絲絹捂著嘴,低低的笑了笑,她的聲音又低沉又魅惑,身上的脂粉氣濃得裴輕煙想吐。
唐姨笑完後,上上下下打量了裴輕煙一遍,這才開口道:“果然是個尤物,老生春風樓唐媽媽見過裴姐,裴姐放心,只需老生隨意點撥一二,任何男人您都能手到擒來。”
裴輕煙一聽唐姨介紹完,眉頭擰得更緊了,什麼春風樓?分明就是青樓,皇后娘娘這是想做什麼,什麼指導她跳舞,分明就是想教她魅惑男人,跳那種見不得人的豔舞!
她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指尖泛白,有幾分委屈地看著敏姑姑:“這……。”
敏姑姑上前來,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只要能夠達到目的,過程並不重要,表姐是個聰明人,知道應該怎麼做,再了,這也是娘娘的意思。”
“我修習的是正宗宮廷舞,怎麼能跟這種旁門左道學,娘娘莫不是糊塗了?”裴輕煙氣極,竟連皇后也埋怨起來了。
敏姑姑見她這麼不識抬舉,冷哼了一聲:“娘娘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表姐只照辦便是,不要惹怒了娘娘,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敏姑姑完,一甩袖子,也不顧這麼多人在場,裴輕煙面子上不好看,直接就走了。
裴輕煙杏目圓瞪,頹然地坐了下來,衣袖往那桌子上一掃,桌上的茶盞立即噼裡啪啦的落到了地上,她恨恨道:“這刁奴,不過是仗著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白了,不過是娘娘身邊的一條狗,這架子也不知道端給誰看。”
唐姨站在一邊,眼看著鬧得這麼僵,她訕笑著走了過去,勸道:“裴姐何必跟一個下人置氣,以後您飛黃騰達了,有她的好果子吃的時候。”
她一邊著,一邊觀察著裴輕煙的臉色,她之所以肯勸,不過是皇后娘娘那裡花了大價錢,讓她一定要教好這姑娘罷了,她可不想到口的肥肉就這麼飛了,只得好生央著這姑奶奶。
裴輕煙的眼神眯了眯,長出了一口氣:“你得對,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她心裡冷笑了一聲,皇后娘娘嫁給了這個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她自己是一國之母,卻讓她用這種手段去謀一個王妃的位置,也不知皇后安的什麼心,即使她做了王妃,照皇后的安排,還不是為她的兒子四皇子服務,她賠盡了一生,憑什麼啊!
她冷冷地瞥了唐姨一眼,既然皇后娘娘讓她練,她就練,不過,她希望皇后可不要後悔啊!
想到這裡,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唐姨,軟軟道:“我們開始!”
唐姨抖了抖嘴角,被裴輕煙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可仍走了過來,看著旁的宮人:“你們都下去,我要單獨教裴姐。”
待人都下去後,這唐姨才開始起青樓裡的秘籍來,怎麼侍奉男人;豔舞要怎麼跳才能更讓男人,又不著痕跡;如何奉茶;如何搭配衣物……。
裴輕煙本就深諳此道,再被這唐姨一點撥,自然更知情識趣,舞也比之前更多了幾分魅惑人心之感。
不過兩日,唐姨就拍著胸脯保證,裴姐已經得到了她的真傳,任何男人都逃不了她的掌心了,皇后這才點了點頭,笑眯眯地將錢結給了唐姨,打發她出了宮去。
現在萬事俱備,就欠五王爺這個東風了,可這五王爺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從不在宮裡留宿,皇后無法,只得下了一道口諭,五王爺為國事操勞,特命裴氏輕煙入府,以愉君顏。
王公貴族的家裡,花錢請舞姬入府表演助興也是常事,不過沒人請得起裴輕煙罷了。
裴輕煙坐在皇后安排的轎子裡,內心糾結得不成樣子,此刻她的身上正穿著一件雪白的紗衣,是她喜歡的顏色,不過很透就是了,雖是廣袖,可妙曼的身材隱藏在半透的紗衣下,更顯出了幾分魅惑。
她把轎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一絲風都不透,就是怕被人看見,要是讓人知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姐,穿成這樣往男人府裡跑,只怕以後,不管她能不能成為五王妃,恐怕也是註定跟五王爺不清不白了。
她嘆了口氣:“還有多久到?”
外面伺候的忙道:“就到了,姐且放寬心,彆著急。”
裴輕煙無語了,乾脆懶得再問,免得他們又以為她迫不及待。
到了王府,伺候的人送上拜帖,又有皇后的口諭,守門的侍衛只得放行。
而大廳裡,莫允灝早就備好了酒菜,正端著酒杯,恭恭敬敬地看著他身畔的男子:“皇兄,臣弟敬你一杯,感謝您百忙之中還在關注著臣弟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