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聽大臣這麼,深覺有理,立即站了起來,將蓑衣一穿,斗笠一戴,冒著雨出門了。
身後的眾位大臣侍從見了,忙拿燈的拿燈,拿傘的拿傘,也追著二皇子出去了。
二皇子身嬌肉貴的,出了什麼事兒他們可擔待不起,既沒法給皇上交代,也沒法給太后交代啊。
二皇子到的時候,由於堤壩被沖垮了,已經不能靠近河道了,離河道遠一點的地方,好些百姓像是剛從洪水裡逃出來的,他們一個個守著身邊的親人的屍體,哭搶地的,整個河道邊上,蔓延著的都是一股悲愴蒼涼的氣氛。
還有好些百姓,正在拼命地往西多河那邊跑,口裡喃喃自語:“還是我們的戰神靠得住。”
二皇子的臉黑了黑,正準備幾句話,留住正在往西多河那邊跑的百姓,這個時候,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跑了上來,揪住二皇子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你還我孫子,還我孫子。”
原來這個老太太的兒子和媳婦早就過世了,她一個人拉扯著這個孫子長大,好不容易才養到了八歲,今她上城裡來借米,把孫子留在了家裡,這才一回來,就看見了這麼一幕,連個屍骨都沒見著。
那可是他們家的獨苗啊,就這麼沒了,老太太能不傷心嗎?
二皇子伸手將這老太太拉著他衣袖的手拿開,愧疚道:“本宮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這樣,你先去縣衙,你以後的生活都由本宮來照顧,好不好?”
那老太太卻並不領情,一邊哭著,一邊錘打著二皇子,嘴裡道:“你還我孫子,還我孫子……。”
二皇子皺著眉,想將那老太太推開,卻沒想到這個老太太打他的時候倒是有勁得很,他這麼輕輕一推,竟然將她推進了泥坑裡。
這一下,老太太乾脆也不起來了,只坐在泥坑裡哭。
二皇子這算是引發眾怒了,百姓們死的死,傷的傷,還損失了家裡好些錢糧,這下哪裡還顧著他皇子的身份,紛紛開始指責起他來。
他為了立功,不顧百姓死活,一意孤行修建堤壩;
他畢竟在深宮裡待久了,哪裡會什麼防洪,根本就是拿百姓的性命當兒戲;
他只顧享樂,盲目自大;
……
到了最後,還有他殘暴不仁的都出來了。
二皇子不禁抖了抖嘴角,他們是哪裡看出他殘暴不仁了?
眼看著雨越來越大,洪水也來勢越來越兇猛,二皇子忙召集了眾位大臣,先勸百姓進城裡再。
可那些百姓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肯信二皇子的話,都成群結隊的往莫允灝那邊去了,還一個個絮叨起莫允灝平日裡的仁厚來。
有的五王爺對百姓寬厚;
有的五王爺文治武功都是一流;
還有人五王爺才思敏捷;
更有甚者,五王爺人之姿的;
……
二皇子看著那些百姓,心裡暗罵,簡直不知好歹,他就不明白了,這莫允灝不過是抗洪有成效,怎麼就跟人之姿又什麼關係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修建堤壩的地方,白日裡還高高矗立,此刻卻一點渣滓也看不到了,想必早已被洪水不知衝到哪兒去了,他心裡冷了冷,黑著臉快步回了縣衙。
此刻,縣衙裡再沒有了剛才的歌舞昇平,有的只是一室的冷清,和眾位大臣哀聲嘆氣的聲音;
也沒有了剛才的觥籌交錯,有的只是一桌桌的殘羹冷炙;
二皇子也沒有了剛才的志得意滿,有的只是暴怒,頹廢,困惑和不甘心。
他怒氣衝衝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他瞪著那些大臣:“你們不是一再表示修堤壩很管用嗎,你們不是也一直贊成的嗎?現在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他大吼:“誰能站出來給本宮解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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