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敏姑姑這個樣子,很是失望,一想到自己身邊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她就覺得無比寒心,她疲憊地擺了擺手,“自己下去領罰。”
敏姑姑無奈,只得出去了,所謂領罰,不過是領個十五板子,敏姑姑已經習慣了。也算是娘娘看得起她,換做別的人,只怕又是杖斃。
因麗貴妃中毒一事還未查清楚,未免朝局動盪,皇上並未安排下葬事宜,也交代了所有人不得外傳,只命宮裡準備好香燭紙錢等一應下葬所需之物,只待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就將麗貴妃安葬,也好對麗貴妃的母家有個交代。
太后本來帶著五公主到自己宮裡玩耍,可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五公主哪裡坐得住,趁著太后休息的空檔又想跑回麗貴妃宮裡,剛到御花園就遇到了禁衛軍統領仇虎。五公主想起早上父皇交代了,千萬不能透露母妃的事情,可她不過是個孩子,哪裡藏得住,生怕舅舅看出來,只得躲開了。
可仇虎早就看見了她,見她躲著自己,忙跑了過去,“參見五公主。”
五公主眼神躲閃的看著遠處,僵笑著拉起仇虎,眼淚默默流了下來,“舅舅何必多禮,快起來,”她想起從漪瀾殿出來的時候,父皇了,若是她透露半句,外公和舅舅都會沒命,所以此刻將仇虎拉起來後,只轉過身,背對著舅舅。
仇虎見她這個樣子,關切地問,“舞陽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兒嗎,出來舅舅幫你想想辦法。”
五公主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強笑著轉過身來,“不礙事兒,跟三公主吵了幾句嘴,舅舅不必掛心,舅舅進宮來是?”
“皇上宣我去御書房,是有事情安排,”仇虎道。
五公主點了點頭,“那舅舅快去,我要回去了,母妃還在等著我,”她哽咽著。
仇虎雖然覺得五公主奇奇怪怪的,往常她跟別的公主皇子吵了嘴也不曾見她這樣過,可此刻皇上還等著他,他也不便久留,想著去了皇上那裡再過來看五公主,“那舅舅去了,一會兒來找你。”
五公主張了張嘴,還想點什麼,可仇虎已經大步離開了她的視線,她只得作罷,轉身你往自己宮裡去了。
仇虎到了御書房,見皇上正閉目坐在椅子上,應是在等他,仇虎忙上前,“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睜開眼睛,笑了笑,“你來了,”他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
“微臣不敢,”仇虎忙道。
“你就是這樣,”皇上點了點頭,“總是這麼顧忌著規矩,是這樣的,朕這裡有一道摺子,是守城的鄧將軍那裡有幾個守城計程車兵因為晚上吃酒賭錢,起了紛爭,鄧將軍現在受了傷,你去看看,別的人朕不放心。”
仇虎點了點頭,雖然覺得這事兒不過是事,不需他過去,可皇上既然這樣吩咐了,他也不能推脫,“微臣一會兒就去安排宮裡的防衛之事,然後就過去。”
皇上卻擺了擺手,“不必了,宮裡一直都是你在統領,朕很放心,你還是快去處理鄧將軍那裡,不得耽擱。”
仇虎拱了拱手,“是,”只得出了御書房,在太監的催促下,立即就出了宮。
再五公主這裡,早上出去還好好兒的,這驟然一回來,推開大門,只見整個大殿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到處掛滿了白色的幡。大廳中間,她的母妃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她的周身被蠟燭包圍著,稱得她的臉色更為蒼白,五公主不禁愴然淚下,仰頭看著這漫的白色銅錢,宮殿外是豔陽,花紅柳綠,可宮殿內卻是這樣一種境況,她大喊了一聲,“母妃,”跑到大廳麗貴妃的遺體前跪了下來,她的聲音悽婉,稚嫩,讓殿里正在做事的下人都忍不住停下手裡的事兒來,滿目悲憫的看著她。
五公主跪在麗貴妃的遺體前,一直默默地往面前的盆裡燒著紙錢,她面無表情,滿目哀傷,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姑娘,她覺得經此一事,她變得成熟懂事了,變得獨立了,這是蘇慕容給她的成人禮,她恨恨地想,是她剝奪了她作為一個孩子真的權利。
眼看著漸漸黑了,五公主身邊的宮女晚晴見五公主這個樣子,只怕她身體吃不消,忙上前去扶她,“公主,你這樣可怎麼行,折騰壞了身子可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