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容原來在府上沒少吃了打罵和苦頭,又一向的孤立無援,所以芳現在才給慌成了這樣。
蘇慕容還能不知道芳在害怕些什麼?不過是怕她那個繼母又想出了法子到太后跟前來陷害蘇慕容,蘇慕容近日好不容易地討了太后的歡心,怕不要三言兩語地就被這個繼母給毀了,宮中日子原本就不好過,這要是被她得逞了……
蘇慕容沉思了一刻,對著芳的眼睛道,“芳,你莫要慌,我如今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你以為那些人還能夠傷得了我?再也不會了,你這些日子難道沒瞧出來你家姐我的不同來?”
芳被蘇慕容這樣一,認真地瞧了瞧眼前沉穩從容的自家主子,不由地就安下了心來。的確,姐已經不是從前的姐了呢,這宮裡的人,包括什麼良昭儀,馮常在的,對姐哪個手上是客氣了的?還不是讓姐應付得遊刃有餘?
芳突然想通了一樣地笑,“姐,芳明白了,芳以後不會再這樣隨隨便便地驚慌失措了,”
蘇慕容這份篤定倒也並非沒有道理,芳沒想通其中關鍵,自己還能想不通麼。她父親做夢都想靠著女兒的關係攀龍附鳳,如今她大也是個寵妃,對府上是有用處的,她的繼母,她親愛的大娘,斷然不敢毀了這等好處。
“姐,芳相信你,芳會和你一起面對一切的。”
見芳乖巧地應下了,蘇慕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一件,卻還有另一件。她這個繼母,自己便是不怕她什麼,也的確是要提防著的,免得被她無聲無息地給連累了還不知道。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當下蘇慕容便對芳吩咐道,“這就對了,你現在派人去坤寧宮那邊打聽打聽,大娘她是為何進宮了的?她和太后娘娘都了些什麼話?注意了,務必不要讓別人給發覺了,太后娘娘必然不喜歡這樣的。”
芳謹慎地點了點頭,匆匆地就去了。
這會子蘇慕容口中的大娘已經在坤寧宮和太后開話了。
今日原是太后接見朝中命婦的日子,今日趁著這個機會入了宮,表面上是拜見太后,但私下裡卻著實有事要相求於太后,且這事還真跟蘇慕容脫不了干係。
那繼母原本姓謝,閨中時候叫名淑麗的,起話卻是伶俐不討人厭,太后對蘇慕容印象不錯,也樂得和她府上的人會子話。
當下太后坐在上首,雖平素就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今日卻有些親切和善了,對那謝淑麗道,“ 你就是蓉嬪這孩子的母親了?哀家見蓉嬪這孩子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又乖巧孝順,打心眼兒裡討人喜歡呢。可見是你教得不錯?”
“哪裡哪裡,過獎了,是蓉嬪娘娘資聰慧,妾身惶恐。”謝淑麗恭恭敬敬地答著話,乍一聽太后話裡的意思倒真有些琢磨不過來,乖巧也就罷了,這孝順又是從何起的?
太后哪裡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不解,隨即接下去道,“蓉嬪這孩子呀,佛經抄得是很端正大方的,皇后也跟我提過一回,可見她呀,是個有虔心的。前幾日呀,蓉嬪這孩子是生母的忌日到了,私下裡祭祀祈福了一回,哀家感念她這份孝心,心裡更加喜歡她了呢。”
哦,原來是這個事。那謝淑麗一聽,心裡卻沉了下去,她自己是個養母,當然見不得自己的繼女兒拜祭生母了,這樣還把她當主母的尊嚴放在哪裡了?
但太后跟前,她哪裡敢把這不滿顯示出來,罷了,所幸是在宮裡呢,若是在原來府上,看她怎麼收拾蘇慕容才好。
謝淑麗念頭一轉,何況得了太后的喜歡也不容易,對自己府上怎麼都是有裨益的,何必爭這一時之氣?
當下謝淑麗強忍住了心裡的不適,腆著臉對太后道,“太后娘娘得是,若蓉嬪娘娘,昔日在家就是個乖巧孝順的,對她父親和臣妾這些長輩們啊更是言聽計從,從來不忤逆頂撞。臣妾雖然不是她的生母,待她卻比親生女兒還親厚。這不,這會子她妹子快及笄了,家裡要辦個及笄禮,臣妾這回進宮就是想求太后您老人家一個恩典,讓蓉嬪娘娘回家替她妹子主持及笄禮。畢竟蓉嬪娘娘如今是皇家的人了,自然也是家裡身份最尊貴的人,若是能由蓉嬪娘娘主持她妹子的及笄禮,她妹子沾了她的慧光,日後的路想必好走許多。”
謝淑麗到了這裡,又禁不住嘆了一口氣,假意地道,“何況蓉嬪娘娘自從入宮以來,還沒回過門呢,家裡想念得她緊了,但也知道她畢竟是皇家的人,規矩自然是要守的,萬萬不能像閨中時候那麼的任性隨意了。這次臣妾也是想趁這個機會,再好好地看她一眼就。臣妾這也是一顆做母親的心,太后娘娘自然是能夠體諒的,這才腆著臉向太后娘娘您求了這個恩典,還望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見謝淑麗這一番話得入情入理,想起來,蓉嬪這孩子從情面上看,也確實應該回家一趟,索性就讓她趁著這回,回府上省親罷?
這樣想著,太后便應承了下來,“你的也是在情理之中,她妹子幾時的及笄禮啊?哀家看蓉嬪生得好,她妹子想必也是不差了,你放心,哀家雖然老了,還不至於不放人,你就回家候著去罷,哀家一定把人完好無缺地給你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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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著,自己先就笑了,底下人當然是一溜兒地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