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有幾分竊喜,皇后若不去請人還好,去了卻正中她的下懷……景陽宮麼?當下腦海裡閃過莫允灝那雙幽深的眼睛,心裡又安定了幾分。
總之在場的人,個個心思各異,都在眼巴巴地等著景陽宮的宮人們。
再到景陽宮。本來夜已經深了,大家都已經歇下,卻突然大喇喇地來了一隊人馬,自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派來問話的。
來人當下把景陽宮一群宮人都吵醒,耳提命面,“你們今晚上誰曾在景陽宮附近看到一個舉止古怪的姑娘?都站出來跟我去回話。”
一群人睡得恍恍惚惚,突然被人從被窩裡扯出來,這會還沒緩過神呢,聽見這古怪的問話,都不知該怎麼回應。
“罷了罷了,你們都跟我去向皇后娘娘覆命。”來的使者見問不出所以然,索性把這些人全帶去離霜殿,好讓上頭的人自己做決定。
正要走的時候,忽然一個老嬤嬤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果是要問今晚那個祭祀祈福的姑娘,她是見過的。主子們想問什麼,她必定知無不言。
這與蓉嬪娘娘的話卻吻合了,那幾個使者對視了一眼,不敢輕慢,立刻將這位嬤嬤也捎上了。
到了離霜殿,一群人烏泱泱先跪了下去,莫海不知道在想什麼,抿著唇冷眼瞧著。倒是皇后率先開了口,“這麼晚了,把你們召過來,不為旁的事,就只是想問問你們,今夜是否看到有一個行止可疑的女子在景陽宮附近做什麼古怪的事?此事關係重大,有或者沒有,都希望你們如實回答,不要隱瞞欺騙,否則後果自負!”
底下的人這會兒已經清醒了大半,見皇后得嚴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茫然無措地搖頭,“奴婢奴才)們並沒有看見。”
蘇慕容垂下了眼。
皇后面上閃過一絲得意,莫海卻更加地面色鐵青了,他正要發話,卻突然聽見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回皇后娘娘,老奴看見了。”
蘇慕容不慌不忙地朝那群宮人望去,一位老嬤嬤隱晦地朝她點了下頭,示意她放心,旋即開口道,“皇上、皇后娘娘,你們可是那位祭祀禱告的姑娘?若是她,老奴的確是見過的,若是旁的人,老奴卻沒什麼印象了。”
蘇慕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皇后連忙問道,“你的可是確實?有個姑娘在景陽宮附近焚香祭祀?”
那老嬤嬤拜了一拜,“回皇后娘娘,老奴確實親眼所見,當時看到草叢裡有火光,老奴怕出了什麼意外,過去卻看見位不認識的姑娘在那裡祭祀祈福。老奴當時擔心她不心,壞了宮裡的規矩,還了她兩句。”
皇后聽畢,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又問,“你你見過那位姑娘,可還記得她的長相?”
那嬤嬤一拍胸脯,道,“老奴雖然年紀大了,但一雙眼睛卻還好使,若是見著那姑娘,老奴是一定認得的。”
皇后點了點頭,“那好,你好好看看,今夜在場的姑娘裡,可有哪個是你見著的那位姑娘。”
那嬤嬤揚聲應下了,假模假樣地抬頭掃了一圈,目光停在了蘇慕容的面孔上。
莫海眉毛微微一動,問道,“你見到的可是這位姑娘?”
那嬤嬤立刻回道,“正是她,不敢有瞞陛下。”
皇后卻有些不相信似的,又問,“你確定沒有記岔?你當真看到了蓉嬪?”
那嬤嬤啊呦一聲又伏下身去,惶恐地道,“原來老奴撞見的是蓉嬪娘娘,老奴有眼無珠,看到娘娘祭祀還上前攪擾,娘娘大量,不要跟老奴計較。”
皇后還在遲疑,地上有兩三個宮女兒也猶猶豫豫地舉起了手,“奴婢們好像也見著了,只是沒敢上前去看,只遠遠望了一眼,隱約就是蓉嬪娘娘的模樣。”
“是啊是啊,我看清了,就是蓉嬪娘娘。”
那幾個宮女兒原本就是那老嬤嬤的人,也確實見著了有人在祭祀,只是怕惹上了什麼事,不敢公然些什麼,此刻見那嬤嬤得言之鑿鑿,立刻也跳了出來。
蘇慕容不著痕跡地看了那嬤嬤一眼,不動聲色地埋下了頭,“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鑑。”
皇后這下卻有些不得不信了,轉頭問莫海,“皇上,你瞧這……”
莫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一味地盯著蘇慕容瞧,瞧了片刻,才吩咐左右道,“路子,帶上燈火,派幾個人到景陽宮附近看看可有什麼香灰殘紙之類的。”
路子很快領著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