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齊陽回來了,還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一個大盒子,笑吟吟的,看起來心情極好。
這是送給自己的禮物麼,景宣沒說話,心裡暗戳戳地期待了起來,卻只是用眼睛的餘光偶爾矜持地掃過大盒子。
齊陽習慣了她的一些小動作,覺得很是可愛。
齊陽沒有在客廳把盒子開啟,而是抱著盒子走向了臥室的方向,景宣有些坐不住了,很自然地跟在他後面,誰知齊陽走進臥室之後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儼然是不想讓景宣看的意思。
這個小朋友自從生日那夜之後在她面前越發地硬氣了,竟然敢把她關在臥室外面,快速關上的門差點碰到她高挺的鼻子,真是過分。景宣心道,等門開了一定要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總裁的威嚴。
景宣在門外站立了片刻,看著依舊沒有變化的門,只好退回了客廳,心不在焉地看著新聞。
她一邊看一邊思索,陽陽在臥室裡幹什麼呢?
半個小時之後,門開了,齊陽走了出來,含笑向景宣招手,“姐姐快過來。”
景宣很想冷著臉不理齊陽,讓他知道把她拒之門外的代價,終究是不忍心讓那人的臉上的笑容落下來好奇心戰勝了傲嬌),慢條斯理地起身走到齊陽身邊。
“也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這般神秘。”
景宣推開門,一片淺淺的青色映入眼簾,悠遠雋永,像一個詩人仗劍而來,身上的白袍被江風吹得呼呼生響,詩人站在一塊青石上衣袂翻飛,白衣與身後的青山融為一體。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靈動柔順、純粹古典的顏色。
景宣微微彎腰將床幔一角提起來,簾子漾起柔軟的波紋,沒有絲毫褶皺,細看竟有銀光閃爍,底部是銀絲刺繡而成的梔子花暗紋,簾子四個角都掛上了和田玉佩和玉珠做成的飾品。
景宣轉身看向齊陽,齊陽垂眸低下了頭,花了100萬隻買了一個床幔,姐姐不會覺得他太敗家了吧。
“怎麼低頭了?我又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反正你的錢都是你自己辛辛苦苦掙的,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我是不管的。”
景宣笑了笑,“怎麼想著買了一個青色的?”
當然是因為他覺得青色最符合景宣的氣質啊,優雅飄逸。
便是到了此刻,齊陽還是崇拜著景宣的,她太不同了,一舉一動都別有風致,讓人心折,即便是做一些沒那麼高雅的動作看起來也很自然流暢、隨心所欲。
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景宣的問題,譬如彎腰撿紙的這個動作,明明再正常不過了,可是景宣做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會湧起很強的不適感,感覺她受委屈了,這樣的事應該由別人做才對。
隨著跟景宣一起生活的時日長了,齊陽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對方不應該降尊紆貴幹一些粗活,比如做飯、撿紙之類的,她的手是用來寫論文、彈琴的,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因此即便他很喜歡景宣表達的關心,也不讓她進廚房了,唯恐油煙讓景宣白玉一般的面板變得粗糙了。
這麼美好的人當然應該用最好的東西,景宣向來不在乎這個,因為她本質上是個“不拘一格”的直女罷了,齊陽卻看不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