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
月月飾演的吳天愛低頭在並不繁榮的街道旁走著路,女孩穿著白色小雛菊的中長裙,看起來純潔無暇,神情怯怯柔柔的,肩膀內縮,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偶爾抬頭看到周圍的人在看著她的時候,她就給下意識地給對方一個略帶討好和歉意的笑,彷彿在說打擾了您,對不起。
衛任已經過了6.1日的16歲生日,在當地政府的幫助下,他可以上離他家最近的一所高中。
這年暑假,幾乎一個星期來一次的吳天愛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注意到了這個表情怯懦的美麗女孩,時常想讓她把自己的臉抬起了,讓他看個分明。
常年獨立生活的衛滿,心理上比同齡人要早熟一些,有了少年的一些無法言說的心思。
女孩個子就比衛滿低一些,她的年齡應該在16、17歲。從女孩的穿著來看,她的家境應該很好,而且她來的時候都是坐著計程車,看來她家離這兒應該挺遠的。
衛滿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她為什麼走路時常低著頭,是想撿地上的錢嗎?還有,為什麼一個星期要來一次這裡呢?
女孩仍舊在每個星期天都獨自前來,她還是穿著漂亮的裙子,不跟任何人交流。
少年的思慕如野草般瘋長,夢因為有一個穿著漂亮裙子的女孩而變得香甜。
這是他從母親走後,就從未體驗過的幸福。
他太孤獨了,家裡每天只有他一個人。因為他是個孤兒,而且爸爸之前愛打人,鄰居的小孩們也不願意跟他玩,都怕他有一天會跟他父親一樣暴戾。
他想,也許他能和女孩說說話。
沒等他想到怎麼和女孩搭上話的時候,情況變了,女孩這次來的時候,身邊多了一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帶著一副精緻的金絲框眼鏡,身材粗胖,肚子向外撅著,從年齡上來看,應該是女孩的爸爸。
但他的手親密地牽著女孩的手,這就有點不像了,父親和自己快要成年的女兒牽著手散步,這不太合適吧。
他沒辦法看到女孩的神色,因為她的頭低地更厲害了,彷彿想要變成一隻把要頭埋到沙子裡面的鴕鳥。
男人神情怡然自得,白胖的手臂和女孩的纖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更加顯示了女孩的瘦弱和單薄。
今天不能跟女孩說話,只能等到下個星期了,衛滿失望地想著,眉毛都耷拉了下來。
“咔,第92幕過。”
聽到導演的喊咔聲,月月趕緊放下了身邊男人的手,彷彿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她又不好意思地跟他笑了笑。
不是因為她沒有禮貌,實在是因為這個“繼父”冷超太可怕了。
吳天愛9歲的時候被重病的母親送到冷家,和冷超形成了繼父女關係,事實上,在吳天愛14週歲以後,他和她有了另一層關係。
吳天愛,無天愛。
女孩失去了上學的機會,也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幫助她逃離這座牢籠。
他不讓她上學,不讓他和陌生人說話,也不給她辦身份證,在他上班以後就把她留在家裡。唯獨在她16歲以後,才會在週末的時候給30塊錢,允許她在生母曾經居住過的地方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