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明白了,看他殘廢了、沒有能力掙錢了,都瞧不起他,連妻子和兒子也一樣。
男人不能掙錢,算個屁啊!
往後的日子裡,他再也沒有提過離婚的事,只是行動越發變本加厲了。
只要硃紅一回家,他就管她要錢買酒,不給就打,反正老婆是護士,打完之後還可以自己處理傷口,不用他操心。
硃紅看著已經漸漸進入瘋狂狀態的丈夫,依舊不死心。
“滿滿爸,你快醒醒吧,錢是給兒子用來上學的,你把錢花光了,滿滿怎麼辦?”
衛任粗魯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反正那個臭小子也不跟他爹親了,就由他自生自滅去吧。”
衛任每天喝得醉醺醺的,一不順意就打妻子、打兒子,瞧著娘倆在他的虐打下鬼哭狼嚎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永遠都是一家之主,可以掌控他們的命運。
有一天,硃紅的工資發下來了,衛任又來找她要錢,她死活不肯給。
“這錢用來給兒子交學費的,你不能拿。”
“他上不上學跟我要錢有什麼關係?等他長大了,到工地裡搬磚照樣能養活自己。”
“你太過分了。”硃紅突然站起來爭辯:“你是想讓兒子跟你一樣沒文化,還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你敢瞧不起我沒文化?”
衛任怒不可遏,掄起拳頭就往她身上砸。
這一次硃紅傷得很重,沒辦法再去上班了。
衛滿坐在床邊,看著同樣遍體鱗傷的媽媽,問了一個他無數遍問過的問題:“媽媽,你怎麼還不和爸爸離婚?”
硃紅虛弱地撫摸兒子帶著傷口的臉:“媽媽不能離婚,因為你爸爸根本就不會讓你跟著我走。如果我走了,他再打你我就沒有辦法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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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爸爸現在神經都有點不正常,我們再一刺激他,我真怕他瘋起來……”
殺人。
衛任的主要施暴物件是硃紅,因為兒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清醒的時候不會下這麼狠的手。而在他不清醒的時候,總是硃紅護在衛滿的前面。
對於衛滿來說,媽媽是一個懦弱的保護者,不敢和父親離婚,不敢向鄰居好友尋求幫助,甚至不會在捱打的時候反抗,但會在爸爸打他的時候像一個勇士一樣挺身而出。
三年的時光從衛任的呵斥和打罵過去了,在長期的營養不良和不間斷的身心摧殘下,硃紅的身體漸漸衰弱下來,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她眼含熱淚的望著自己剛剛13歲的兒子,她的滿滿長的多好啊,可是以後她再也不能陪他了。
“滿滿,媽媽可能快要不行了。”硃紅面色青白地躺在床上,想要用力握住兒子的手,卻做不到,滾燙的淚從眼角滲出來。
“以後你就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媽媽給你留了一筆錢,就在咱們廁所沖水的蓋子底下,黑色塑膠袋包著的。”
“裡面有6萬塊,是當初你爸爸娶我的時候的彩禮錢和你姥姥姥爺過世的時候給我留的,這些錢我就是死也不能交給你爸揮霍。”
“都要留給我的滿滿上學呀,媽媽的滿滿又乖又漂亮。”
硃紅的面容溫暖又慈愛,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微笑,彷彿在想著什麼甜蜜的事情。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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