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榮長公主連被統和帝召見都無便被圈禁,不可置信之下,打雞罵狗的嚎哭個不停。
然而上京權貴多如狗,老中青幼四代的公主合起來好幾十人,很稀罕麼?
伺候的宮人們見多了貴人落難,見風使舵的極順手。
昭榮長公主白日裡哭無人管,夜裡哭訴咒罵便擾人入睡。
幾個名為侍奉實則看押的老宮人氣勢洶洶而去,將昭榮長公主好一頓言語奚落連帶拳打腳踢。
昭榮長公主斷了肋骨瘸了腿,疼的抓心撓肝卻再不敢出一聲,終於安靜了下來。
至於她癱在灰塵落了好厚一層的鋪上時,可曾後悔當初在漠北的一番折騰,這便無人知曉了。
且說耶律淵這頭,每每見到昭榮長公主,心情總會低落些許。
他沉著臉在刮骨鋼刀般的秋風裡走了一陣,自覺平復了心緒,這才又往聽雪院去。
此刻夜色已濃,聽雪院廊下掛著的氣死風燈搖搖擺擺,屋宇內籠著的燭光更是暈黃溫暖。
自從東宮出事後,一顆心冷硬漂泊十數年的鎮北王殿下,心尖兒上不由泛起一層暖,眉眼亦不由自主的舒展開來。
師攸寧才沐浴不久,披散著半乾的髮絲,正與春萍等三個丫頭攏著炭火閒談。
至於謝映雲,師攸寧早放出去關懷兄長謝平津以及未婚夫周恆瑞去了。
門內值守的小丫鬟要通報,被耶律淵止住了。
他掀開內室擋風保暖的厚簾子,最先映入眼瞼的便是火光映照中,自家王妃一張粉嫩可愛的側臉。
耶律淵既來了,師攸寧和丫鬟們的圍爐夜話便宣告結束。
許是對著火盆的時間長了,不單將她一張臉燻上一層薄紅,一雙眼更水潤靈動極了。
“三哥,你前院的事若是著緊,不用刻意來陪我的。”
師攸寧小尾巴似的跟著耶律淵亂晃,意圖勸說他一心為公。
耶律淵原想抱她,又怕將寒氣過了給她,便自顧脫衣。
此刻聽這小東西一口一個“三哥”的趕人,沒好氣的將手臂往她那裡伸。
師攸寧腦袋上立即多了一物。
她拿下來,發現是耶律淵的腰封。
這人仗著自己長的高,竟將她當做木施衣架)用......
耶律淵常年行伍,多得是半夜翻身而起的征戰,脫穿衣的速度極其迅疾。
如此,師攸寧還拿著腰封遲疑直接放好,還是搭在耶律淵肩上以示還擊的時候,只著一身中衣的耶律淵一矮身便將她抱了起來。
師攸寧被唬了一跳。
耶律淵幾步便將她抱到了火盆前坐了。
當然,耶律淵坐在矮凳上,師攸寧則被他圈在腿上,勉強也算坐著。
漠北天寒地凍起來人畜皆懼,在保暖一道上便很琢磨出了些道道。
像師攸寧這臥房,初秋的時候便通了地龍,其實用不著火盆。
師攸寧興沖沖的弄了只火盆,一來為著圍爐夜話的氣氛,二來火盆裡還埋著紅薯若干。
此刻,耶律淵佔據了這一處,強行參與了圍爐這一活動。
師攸寧能屈能伸且還很會享受,窩在耶律淵懷中自然比坐乾巴巴的椅子要好。
她乖乖不動了,便察覺出耶律淵的中衣涼浸浸的。
耶律淵是習武之人又正當旺年,來的時候還披著大氅,不應該......
師攸寧想到此,便直接問了出來。
耶律淵鬆了手,身體往後一仰:“冰著你了?”
師攸寧往他懷中蜷了蜷,有心暖他一暖,搖頭道:“不冰,只是王爺這麼大的人保暖都不會?再有下次,我便賞你身邊伺候的人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