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崔嬤嬤去求見耶律淵的事,師攸寧好笑又驚詫。
這位老嬤嬤還真是......太拿自己當棵菜了......
之前師攸寧被耶律淵接下馬車,許多人都看在眼中。
漠北的將士想的是,自家王爺似乎對未來的王妃,並不像傳言中那麼不大看重。
對崔嬤嬤而言,則是既覺的師攸寧更難控制,同時又心熱不已。
鎮北王若是看重未來的王妃,那她這個王妃身邊的嬤嬤,地位與權力豈不是也跟著水漲船高。
於是,原本還歪在小康身上,仿若被刺客嚇掉三魂七魄的崔嬤嬤,在入住縣衙後便匆忙來見師攸寧。
這是兩人繼從嫁妝中取字畫一事後,第一回面對面。
氣氛略有些尷尬。
當然師攸寧本倚在床上,倦怠的眼皮直打架,只崔嬤嬤自覺尷尬罷了。
崔嬤嬤對師攸寧見自己竟還賴在床上的行為很看不慣,進屋後臉便先黑了一層。
夏草心疼自家小姐精力不足,催促道:“嬤嬤不是說有事回郡主麼,郡主需要靜養,您還是快些回話的好。”
好個膽大的小蹄子!
崔嬤嬤胸口憋氣,脾性上來嗓音便拔高了許多:“老身是在與郡主說話,你膽敢插話,還不快自行掌嘴!”
師攸寧眨了眨酸澀的眼皮,將睏意往外趕了趕。
崔嬤嬤應當是來交好自己的,只是自以為身份與眾不同,將自己架上高臺後,輕易哪裡下得來。
她見夏草面色漲紅,春萍滿是怒色,卻並未說話。
萬事總有頭一次,這兩個丫頭以前的磨刀石是飛雪和流霜,如今便是崔嬤嬤。
春萍上前一步,將夏草擋在身後。
夏草心下感動,握了握春萍的手,覆上前與春萍並排而站。
小姐就在自己身後,她有什麼可怕的?
夏草這般想著,神色漸漸從容起來:“崔嬤嬤,我是郡主的貼身丫鬟,要如何發落自有郡主在,你這般越俎代庖,才是真的該掌嘴!”
崔嬤嬤氣了個仰倒:“真是無法無天!郡主有你們在身邊伺候,豈不是要被帶壞了!”
春萍慢吞吞:“是嬤嬤蠻橫無理。”
師攸寧被春萍小圓臉上一本正經的神情逗笑。
她笑了,崔嬤嬤便是羞怒:“郡主,這兩個丫頭越發不成體統,今日冒犯老奴不要緊,他日要是得罪了漠北的權貴,豈不是給郡主招禍!”
春萍和夏草不在乎崔嬤嬤說什麼,卻十分在意自家小姐的態度。
被兩個丫頭濡慕的目光打量著,師攸寧笑道:“做的不錯,賞一個月月例,等到了王府,好生出去鬆散兩日。”
這卻是一錘定音到底誰對誰錯。
畢竟功賞過罰麼。
崔嬤嬤腦門充血:“郡主,她們.......你......”
師攸寧按了按眼角:“崔嬤嬤,本郡主只是累了,卻不是斷了氣,你號什麼喪?”
這話太嚴重,崔嬤嬤消了聲:“郡主,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師攸寧滿不耐煩的道:“本郡主身體欠佳,你卻特意找上門來大呼小叫,心思不正,罰三個月月例。”
崔嬤嬤胸口劇烈起伏,罰月俸?
她怕是要成為眾人的笑柄!
可是床上歪著的少女明明單薄又纖弱,可時不時的,卻總有一種她在當今皇后,不不,在陛上看到的氣勢。
那種難以捉摸,卻舉手投足都給人莫大壓力的感覺。
甚至,眼前的少女眸光淡淡的瞥過來的時候,崔嬤嬤禁不住心頭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