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攸寧昏迷的事,對外只說是拒馬河風浪太大得了風寒。
她這身板打眼一看便不強健,這理由倒很說得過去。
聽到師攸寧醒了,守在院子門口的周恆瑞鬆了口氣,請求拜見。
若不能親眼見到師攸寧平安無事,他提著的心總難以放下。
蹲在門旁角落的劉風急忙站起來。
他落水的時候的確兇險,但被救上來的及時,只嗆了幾口水,如今半點事都沒有。
此處是瓜州驛站。
再往前三日的路程,便會到達位於北地最大州府雲州的地盤。
而鎮北王府便坐落在雲州城。
師攸寧周身痠痛,如今哪裡起得來床。
不過好在穿戴整齊,屋子裡又有春萍和夏草伺候,見周恆瑞倒也不算很不妥。
夏草扶著師攸寧坐起來,見她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心疼的不得了。
自家小姐身體素來不大康健這是有的,但卻還從未這般似乎風一吹便要倒。
“周將軍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小姐病了,還非得......”夏草不忿道。
她以前在夏府的時候為夏瀅萱轉圜良多,為人十分和善,輕易不肯說出這般氣憤之語。
守在一旁的春萍與門前護衛的謝映雲眉心攢著擔憂,顯然很認同夏草的話。
師攸寧虛抬手:“若沒有周將軍,我怕是要跌到江裡去,更不要說這一路的保護,這樣的話不準說第二次。”
她如今還未承受擅自救人的反噬,但只被水鬼上身的後遺症便很折磨人。
若具體形容,大抵像無數輛大車在腦海裡轟隆來去,碾壓著每一根神經。
然而即便虛弱到此等地步,師攸寧眼角眉梢自有讓人信服與遵從的力量和姿儀。
夏草幾人知道,小姐說“不準”,那便絕對沒有下一次,皆收斂了神色。
若不是親眼所見,周恆瑞決不會相信半倚在床榻上的單薄少女,竟能從洶湧的江水中將比她高大那許多的劉風拖上船。
此事給他的印象,愈想愈覺震撼。
劉風要直接的多,進門後便撲通跪在了地上,直言以後自己的命就是師攸寧的。
他是家中獨子,上頭還有寡母要奉養,哪裡敢輕忽自己的小命。
春萍和夏草對視一眼,皆十分震驚。
聽劉風的意思,自家小姐如今生病,竟是因為跳下江救了劉風?
不說拒馬河那看一眼就讓人眼暈的河水,小姐什麼時候會泅水了?
師攸寧瞧見兩個貼身丫頭的反應,心道糟糕。
她當時救劉風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畢竟將士征戰沙場,不管是建功立業還是馬革裹屍都是應當,栽在河盜身上未免冤枉。
不過師攸寧暫時顧不了這些。
她撐著暈乎乎的神智堅持見周恆瑞,乃是篤定周恆瑞會因劉風的事來道謝。
劉風是周恆瑞得力的下屬,更是有同袍之誼的兄弟。
救劉風當然是真心,但要是順便能得好處,師攸寧亦不會拒絕。
畢竟周恆瑞實打實的說,若是師攸寧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他決不會推辭。
她希冀的看向周恆瑞:“周將軍客氣了,不過我正好有一件事要麻煩將軍你幫忙。”
周恆瑞一楞。
若不是拒馬河上兇險之事的確做不得假,他都要懷疑師攸寧是做戲了。
師攸寧看得出周恆瑞的遲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王爺他......,我想單獨備一份禮物給王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