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珏低沉愉悅的笑傳來:“遙兒這是怕自己將來守寡麼?孤王還未同你白頭偕老,定然會愛惜性命的。”
師攸寧面紅耳赤,截斷了兩人的對話。
玉佩聯絡中斷,月色冷光籠罩在海面上,
距離人魚族駐地五百多里的一處孤島上,盤膝而坐的魏珏閉目繼續修復傷勢。
他面色雖蒼白,但神情卻極愉悅。
即使胸口衣襟一片暗色,全都是傷口崩血染就。
但得到了久違的關心,便是再重的傷魏珏也不會在意。
魏珏當然知道自己受了重傷不宜遠行,但如果鮮血和傷痕能換得那丫頭多問自己一句,他甘之如飴。
至於留下這傷的袁謹書,自然傷的比他還重!
很快又過了兩日,師攸寧並未等到魏珏再來看她,而是先行一步去人族軍營。
她心中很亂,既欣喜又惶恐,最終全部化為迫不及待。
昨天夜裡,師攸寧本來要找人族與獸人族的疆域圖,但卻意外翻出一副畫來。
畫上的中年女人一頭波浪卷,臉圓圓,笑出了雙下巴,和她媽媽長的一模一樣。
師攸寧記得自己從沒有畫過這樣一幅畫。
她問龍鳳冊,知道這是以前的喻星遙畫的,畫完後很寶貝的收藏著。
可不說長相一模一樣,畫中人脖頸戴著的金項鍊串拇指肚大的牡丹花掛墜,分明是師攸寧自己送給媽媽的生日禮物。
腦海裡隱約有一個念頭浮動,師攸寧按捺著激動問龍鳳冊:【小冊子,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師攸寧?】
趴在几案一角打盹的龍鳳冊騰的飛起來,興奮不已:【主人,你想起來了?】
在之後的一個時辰,師攸寧從龍鳳冊口中聽到了完整的,關於鬼差師攸寧的故事。
原來她不單是師攸寧,更是喻星遙。
和魏珏相愛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她。
龍鳳冊後知後覺的發現,因為它怕失去記憶的主人難以接受太多資訊,於是自作主張沒有提起前世的決定,竟弄成了個大烏龍。
這才有了師攸寧趕往人族駐地的事。
如今師攸寧再想起自己這些時日來對魏珏的冷待和防備,還有他受傷還被自己趕走的事,便心痛的透不過氣來。
她想見魏珏,即使什麼都不做,僅僅是看到他便好。
為了方便進軍營,師攸寧穿戴上了魏珏送來的銀甲,變回了副將魏寧。
不過她來的不巧,人族與獸人族正在交戰。
師攸寧如今正被堵在了獸人族軍隊的後方,她要想接近魏珏,除非橫穿戰場或者繞一個大圈。
戰場上瞬息萬變,師攸寧想了想提氣躍上了一棵大樹枝稍,打算靜觀其變。
她如今是地境大圓滿的修為,又有龍鳳冊護持,藏匿身形之法堪稱舉世無雙。
“陛下,求您收手吧,十萬大山就在身後,獸人族日後定可以捲土重來。”
六路跪倒在地,懇求坐在獸輦上的袁謹書放棄與人族不死不休的想法。
即使獸人族聯合了另外十五族共同攻魏,但十五族並不齊心,如今更有過半的部族暗中撤軍。
便是連袁謹書也受了重傷。
“滾!”
獸輦上,素白袍衣襬染血的男人暴喝一聲,將六路一腳踹開。
他淡棕色瞳仁戾氣橫生,眉心更有黑氣繚繞,乃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六路咳出一口血來,不死心的爬到袁謹書面前。
他仰著脖子,憤恨道:“陛下,阿勒死了,屬下堂兄弟八人如今只剩兩人,獸人族更將有滅族之禍,為了那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