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珏這些年生殺予奪一言而決,年少時的經歷塑成的深戾性子原本已平息了下去。
可是在此刻,放在心尖上的人乖乖在床上沉睡,他心底翻湧的卻是將她關起來,只有自己一人可見的偏執念頭。
關起來了便不會亂跑,便絕對不會遭受什麼風險,更會永遠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就像這皇位和天下,他當初籌謀百變,這些年裡牢牢的把控在手中,絕對的掌控才有絕對的安心。
所有人都覺得袁謹書戾氣深重,但那種外放的戾氣和野性,遠不如魏珏潛藏在深不可見的心底,一朝噴湧而出來的恐怖。
師攸寧睡夢之中年打了個寒噤,眼眸微眯,正看到魏珏垂眸發呆的樣子。
手腳似乎能動了。
她習慣性的挽上他的胳膊,腦袋往魏珏懷中拱了拱,滿意的閉上了眼。
魏珏手腳僵硬,視線落在胸腹上多出來的腦袋上。
所有暴戾的兇狠的念頭倏然退去,玄服玉冠的男人低垂了眉眼,面部線條漸漸變的柔和。
若是隨心所欲的禁錮了她,這樣的親近和依賴會一併失去吧。
他抱著懷中人往床裡頭挪了挪,兩人並排躺在床榻上,心口暖流盈盈,眼瞼也漸漸沉重,終於沉睡了過去。
兩軍交戰並非單槍匹馬可以決勝負的事。
是以即使魏珏與袁謹書的交手中得了上風,但卻並不意味著人族便就此勝過了獸人族。
相反,比起獸人族皮糙肉厚力氣大,人族軍士在這方面即使曾受過嚴苛的訓練,但還有略有不及。
不過獸人族遠離大本營,而人族體力稍弱但智商來湊,兵器與戰車遠勝獸人族,也算是彌補上了體能上的弱勢。
雙方綜合實力在伯仲之間,戰況便異常的膠著和殘酷。
人族軍士俘虜獸人族兵將必定梟首示眾,獸人族逮住了人族軍士如豬狗牛羊般撕扯的支離破碎,都將對方恨的咬牙啟齒。
至於師攸寧這頭,
除卻柳西揚等幾個少數的親衛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在外人看來她從一個小卒一躍成為帝王身邊心腹,做夢都沒有升的這般快的。
於是,軍營裡閒暇時,總有不少人來圍觀她。
圍觀不是根本目的,找師攸寧比試切磋的不少。
若是贏了,沒準也會被陛下收到身邊去。
畢竟魏寧副將看上去風一吹就倒,便是火頭軍裡的將士都比她要壯碩,人又長的白嫩和氣,實在不像是厲害的人。
師攸寧正缺練手的,幾個月下來,不單在戰場上得了個玉面小白龍的雅號,軍營裡更有了勇冠三軍的名頭。
至於為什麼叫小白龍,乃是她軟磨硬泡讓魏珏允許自己上戰場。
魏琩無奈之下允了她,私下裡派人從自己的私庫中尋了一件銀白戰甲給她。
師攸寧對這戰甲喜歡的不得了,恨不能睡覺的時候都不脫下。
倒不是因為這戰甲材質金貴的緣故,而是她在戰甲的袖封內尋到了一個“珏”字刻痕,猜到這戰甲是魏珏年少時所用,故而十分珍惜。
北地春短秋少,冬夏兩季漫長。
戰時從秋日度到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