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理喻驚鴻涉嫌謀害先王的案子以來,以韋向海為首的三位家主神經一直繃的很緊。
秉公辦理自然是應有之意,只是先王親弟,前任攝政王喻驚鴻拒不承認自己與先王的死有關,甚至幾次提出要與指認自己的王妃貝依丹當面對質。
若是旁的犯人,大刑伺候之下總能有些收穫,但喻驚鴻身份特殊且案情不明,眾人難免束手束腳。
貝依丹方面則努力回憶十幾年前的細節,連帶曾經對先王的欽慕與對先王后的為難,還有賭氣嫁給喻驚鴻的事也一併抖摟了出來。
這已經屬於皇家密事的範疇,韋向海幾人聽的耳朵燒的慌,還不得不從裡頭提煉對案情有幫助的蛛絲馬跡,感覺老命都短了不少。
當然,貝依丹著重強調的事還是要見喻驚鴻。
至於見了喻驚鴻要做什麼,師攸寧覺得不管是掐死還是打死,貝依丹總之不會讓喻驚鴻好過。
師攸寧自然不可能讓貝依丹與喻驚鴻會面。
貝依丹如今肯指認喻驚鴻,都是她讓其以為喻星瑩因為喻驚鴻的緣故已經自盡。
若是知道喻星瑩還活的好好的,貝依丹反水的局面幾乎是十成十,總不能一家抱團去死。
綜合下來,貝依丹口說無憑不足以給喻驚鴻定罪,喻驚鴻滑不留手難以抓住把柄,整個案子就此膠著下來。
總理此案的韋向海肉眼可見的憔悴下來。
他這半輩子也是怎麼風光怎麼來的,可是臨老了卻打了一場差點將整個人魚族都賠進去的敗仗,若是審案子再審不出來,前幾十年奮鬥出來的名聲也就糟蹋的差不多了。
師攸寧來暗牢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韋向海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樣子。
韋向海很侷促的出來接駕,連連告罪說自己無能。
“韋叔叔辛苦了,是本殿逼的太緊,不怪你。”師攸寧擺手道,往暗牢大廳的椅子上一坐。
她坐得是偏座,上頭還有審問犯人時的主座倒是空著的。
韋向海的確對眼前少女限他半月之內審明案情有些怨言。
他知道殿下是想在親政日子之前解決了此時,可好幾年前的舊事,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弄清楚的。
眼下聽得她如此體恤,他心口又不由一熱:“是老臣無能,辜負了殿下的信任。”
這次告罪的話可就真摯了很多。
師攸寧對韋向海心緒能估摸個七八分,聞言一笑道:“哪裡的話,知道韋叔叔不容易,正巧本殿這裡得了兩個還算關鍵的人證,你好好審審,沒準有些幫助。”
說著話,人魚精衛便將一對男女提了上來,正是昔日先王身邊的護衛劉春的兒子與兒媳。
師攸寧雖然將這一對男女的來歷介紹的簡潔,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如何能不知這兩人關鍵的很。
韋向海心頭火熱幾乎想要立即審問,但眼前的少主子才坐著偏座,他怎麼好跑到審問犯人的主座上坐著去。
師攸寧笑道:”本殿今日就是來聽審的,沒有鳩佔鵲巢的道理,韋叔叔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木宿與曲清也都叫來,群策群力嘛。“
後半句話是對喻黯說的。
喻黯低聲吩咐兩句,在他近旁的人魚精衛飛也似的往暗牢深處走。
木宿與曲清兩個分別到關押喻驚鴻與貝依丹的牢房裡中問話去了,這是每日必備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