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魏皇陛下注視著眼前的少女,覺得自己一定是有病。
有病到一個時辰前心急如焚,甚至不惜以心血禁術尋人。
也虧得她隨身帶著墨玉盤龍佩,那玉佩曾飲過他的血,正好能借此尋人。
當然,尋人的代價很大。
心頭血對修行者來說極為珍貴,如今魏珏到開元天境這樣的修為,也不過堪堪積了兩滴。
如今驟然失去一半的心頭血,他經脈之中修行之氣沸騰不休,又加上與袁謹書大戰一場,說是元氣大傷半點都不為過。
這才是魏珏不去追袁謹書的真實原因。
袁謹書雖然修為次了他一等,但若是拼死一戰,以魏珏如今的狀況,稍有不慎便會再沒有餘力護住旁人。
當然,此地還有哪個“旁人”自然是不言自明。
折騰了這一早上,如今升至半空太陽的光線直戳戳照下來,師攸寧發現魏珏露在面具外的面板白的似乎要透明,連唇色也淡的很。
“魏珏,你是不是......受傷了?”她靠近他,極迅疾的欲摘魏珏的面具。
這一次她成功了。
面具下的一張臉烏眉黑目,臉色果然白的紙一般,總之不是正常時的樣子。
剛剛經歷大戰的魏珏原就筋骨憊懶,又對眼前少女沒有防備之心,卻不想竟讓她這番動作得逞。
男人微眯了眯眼,長而直的睫毛隨著這眯眼的動作湊的更緊密,雙眸便顯的黑絨絨的深邃中帶著一絲絲可愛。
“現在膽子大了,嗯?”魏皇陛下伸手:“還我!”
若是幾個月前,他這樣冷著臉的時候,即使不出現怒容但卻亦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不敢放肆。
然而相由心生,魏珏卻不知自己即使再板著臉,但因心中的確對眼前少女早便生了縱容之意,哪裡能震懾得住人。
師攸寧將自己的爪子搭在伸到自己面前的,那攤開的手掌中,而後反握回去:“你受傷了?!“
她用的是篤定的語氣。
人族的體溫原本比人魚族便偏高,此刻魏珏因心頭血的緣故修行力翻騰不休,便生出別樣的燥熱之感。
於是,手心裡遞上一隻冰涼柔滑的手時,魏皇陛下一時竟捨不得放開。
不過他畢竟不是尋常人,不捨的念頭猶在心中盤旋,但已憑藉修為的壓制重將面具戴在了臉上。
“魏珏!”師攸寧不知魏珏到底傷勢如何,情急之下便生出惱怒:“三番兩次的救我,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如今想撇開關係,你覺得我是傻子麼?”
“上次為送人,這次是路過。”魏珏解釋道,即使經脈中像是有火蛇在來回穿梭,但他神色卻始終平靜如昔。
“路過?”師攸寧氣急:“就算是路過,可是高......袁謹書為難我是因為我告訴他自己傾心於你,反正此時因你而起,你得負責!”
魏珏想起自己急匆匆趕來時聽到的隻字片語。
少女的聲音雖然溫軟,但卻不感受到其中的驕傲與理直氣壯。
她說:“我就是喜歡墨玉,他長的比你好,修為比你高,哪怕是頭髮絲都比你的更招人稀罕!”
她這樣理直氣壯的喜歡他。
魏珏回想時眸中不知不覺的漾起柔色,無可奈何的道:“不是負責了麼,救你的命,不作數麼?”
他想自己得儘快離開這裡,否則該如何收場?
心念一動,魏珏人已經在數米之外:”回去吧。“
師攸寧氣的恨不能噴出一口血,她心想若是魏珏沒有這麼高的修為就好了,自己直接效仿山賊頭子的做法將其綁成壓寨夫人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