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珏看著眼前的人魚少女,視線在她脖頸處露出的一點紅色絲線處頓了頓,目光柔和了些,心底甚至泛出點不自在。
他知道她將從自己處得來的玉佩以紅絲線穿了,卻不知她竟還這般......這般貼身的佩戴。
魏珏見眼前少女看自己的目光從警惕驚懼變成躍躍欲試的打量,便知她認出了自己。
他解開壓制她修為力的禁錮,簡潔道:“是孤王。”
夜明珠光線清淺,落在眼前男人露出一半的,線條利落的下頜,即使他戴著面具,卻也可以看得出風姿非凡。
師攸寧得了自由,伸手去揭魏珏的面具。
她的手腕被握住,魏珏後退一步又鬆開手,側頭看向床腳處:”你要的人帶來了。“
師攸寧順著他的視線,發現床腳處窩著一個人魚女子,看上去比她要小几歲的樣子,瘦骨嶙峋的。
“這是.....木瑞珠?”師攸寧欣喜道,這才幾天的功夫,人竟然就找著了!
魏珏微微頷首,不著痕跡的打量眼前欣喜滿面的少女,在她胳膊處以及尾巴上的兩處傷痕上凝了凝視線,不甚在意的道:“受傷了?”
當然,魏帝陛下這個“不甚在意”是他自以為的,刻意疏離的結果。
“小傷,要緊的是擒了狼鯊族的一位長老......"師攸寧順嘴道,很快又調整了語調:”不不,那日在珊瑚林被伏擊,那狼鯊族長老的一口利齒近在眼前,我差點以為自己要頭身分離了!如今胳膊痛的很,尾巴也是,動一動都鑽心的疼!“
她說著話,似乎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傷了經脈?”魏珏問道,身體微前傾。
雖然是微微的改變,但師攸寧還是眼尖的捕捉到了,愈發的回憶當初差點被狼鯊族長老偷襲成功的時候,自己腦後冒涼風的驚悚感覺。
調整好了悽慘求安慰的表情,她耷拉著眼瞼,細長的睫毛顫巍巍的:“大概......大概是傷到了吧,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能好全......”
下一刻,魏珏原本阻止眼前少女揭開自己面具的手往前,捉住了她搭在床沿上的纖細手腕,輸送修行力進去。
修行力於體內經脈執行,雖然大架子沒什麼差,但細微之處卻千人便有千種差異。
體內有異常修行力入侵,師攸寧周身的修行力反射性的便抵抗起來。
“安分些,我不會害你。”魏珏罩在面具後的漆黑眉宇皺了起來。
低沉的男聲清醇與微啞混著,似乎要讓人醉過去。
師攸寧又想揉耳朵了,她約束住自己體內的修行力,好讓魏珏的修行力能夠暢通無阻,心中又暗戳戳的道,這人知道方才自稱“我”了麼?
如果他是緊張自己的傷勢,她目光往床尾昏迷的木瑞珠處點了點,難不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著探查經脈,兩人靠的極近。
師攸寧能夠近距離的看到眼前男人微抿的唇,一半陷在陰影之中的喉結,她忍不住問:“魏珏,你是不是擔心我的傷,所以才......"
要不然,就她所瞭解的魏珏,似乎是絕不可能為了送個自己要找的人,便萬里海域說來就來的。
“做夢很好玩麼?”魏珏隨口道,心頭卻似乎因少女軟乎乎又帶著得意的發問而停滯了一瞬。
探查經脈乃是個複雜的事,而魏珏還不由自主的檢視的更仔細了些,是以鬆開師攸寧的手腕已是將近一刻鐘過去。
不過,鬆開了手,他周身的冷氣便愈發冒的足了,她明明只是皮外傷,卻害得自己......
魏帝陛下強行打斷自己的思緒,轉身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