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師攸寧頭一次做皇女,還是個未來要繼承王位的,許多事都得自己琢磨著辦。
白日裡見招拆招有條不紊忙活倒還好,可是一旦自己獨處了,總是有些沒有底。
而魏珏十五歲便登基為帝,不過幾年百年大權獨攬,將前代帝王留下的權臣與藩王都收拾的利利索索。
在師攸寧看來,這人簡直是一本行走的帝王教科書,既然有機會請教,自然是不能錯過機會的。
再者,魏珏雖然對她不假辭色了些,但師攸寧在人魚族所做的一些事有錯漏處,他還是肯指點兩句。
“那你快些,孤王還有事要忙。”魏皇陛下不耐煩的道,卻是坐在下首的一處椅子上,順手替自己倒了杯茶。
他一舉一動皆優雅端然,可又與平日裡接見大臣時的高不可攀難以猜度很不一樣,透出幾不可查的慵懶與隨心,賞心悅目到了極致。
師攸寧自動忽略了魏珏口中的“快些”二字,本著不遺漏一點一滴發生過的事的宗旨,按照時間順序細講了自己這幾日的經歷。
人魚少女尾鰭輕擺,提起自己打敗韋融後,護衛隊的人魚看她時的崇拜與尊敬時,眉梢眼角都是驕傲與自得。
見她這般,魏珏目中也不自覺的攢了幾分笑意,然後又飛快的掩了下去,不過卻毫不吝嗇的評價道:“知道收服人心、鼓勵士氣,尚可。”
平心而論,魏珏自覺若是自己日後有如這人魚少女一般的繼承人,他定然能放心將江山大業交下去。
可惜太后幾次欲插手他後宮之事,魏珏平日裡也厭惡那些女子爭風吃醋行徑,去後宮的次數少之又少。
若是師攸寧知道魏珏心中所想,定然大吃一驚,驚歎一句我想將你拐上床,想不到你竟然想做我爹!
”魏珏,你有沒有發現本殿哪裡不一樣了?“
師攸寧將自己進階的事放在了最後說,雖然還沒有提起,但明眸皓齒的小臉上已滿是自得。
魏皇陛下打量她,墨髮如瀑披在肩頭,銀尾似籠著月光一般粼然生輝,中間一段纖細腰肢只拿眼瞧,便似乎已能想象那柔滑細膩的感覺。
他不動聲色的淺酌已冷卻的茶水,淡聲道:“哪裡不一樣?”
師攸寧早將魏珏鋼鐵直男的本性看的一清二楚,也不指望他能發現什麼,眸光微轉瀲灩非凡:“本殿進階了,如今是和你一樣的混沌地境修為!”
“哦?”魏皇陛下神情平靜如常,喻星遙作為人魚族唯一一條銀尾人魚,天賦非凡是肯定的,若是不進階才是意外。
“就只有‘哦‘?"滿懷興奮的人魚不滿的看過來。
魏珏最不耐女子撒嬌,以前太后孃家侄女入宮陪伴時總藉機找他說話,他直接讓禁軍將人丟回了慈安宮。
可是如今,大概是人魚的姿容生來不凡,魏珏竟覺得腦海之中的人魚少女氣鼓鼓的樣子......也不算討厭。
“尚可!”他淡淡道。
“那本殿現在有資格做你的皇后嗎?”師攸寧問。
“做孤王的女人可以,至於後位,只能是人族女子!”男人語氣平靜,等待這少女失落傷心,或者是的中斷玉佩的聯絡。
不比上次這人魚少女提出要做他皇后時,魏珏的吃驚以及覺得她痴心妄想。
這一回,魏皇陛下甚至耐心的想了想。
他不得不承認,若是這世界上真要挑出一個身份地位乃至天賦都足以站在和他一樣高度的女子,似乎只有眼前的少女。
她配得起他,但兩族殊途......
魏珏這樣的態度師攸寧早有預料,任憑人魚貌美如仙,但幾千年來能與人族堂堂正正結為夫妻的一個都沒有。
若是魏國百姓知道皇帝陛下竟要娶人魚為後,說不定造反的都有,委實不是個簡單活計。
如此,魏珏這樣的觀念,想要扭轉並不容易。
而師攸寧時不時的在魏珏面前提起此事,只不過是取預防之效,在魏珏心中種下個自己做他皇后的印象。
若是有一日他對自己生情,或者要著手立後的事,總會先提前告知自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