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駿畏懼的縮了縮肩膀。
“怎麼會?”喻父不可置通道。
雖然喻星遙繼承了大哥的天賦和血脈,但她如今已經是個廢人,如何能讓碧海傾天發揮這樣大的力量?
一定是強弩之末!
他亦運起水族之力,想奪回那水牆的控制權。
喻母見丈夫似有不支,籠在袖口裡的手掐起法訣,三道寸許長,泛著淡金色光芒的水箭悄無聲息的襲向操控碧海傾天的喻星遙。
“去死吧!”她喃喃道。
這離火之地如今對師攸寧還起不了什麼作用,她便盤膝坐在喻星遙的身邊。
雖然喻星遙如今掀起這天大的波瀾,但師攸寧看向這苦苦支撐的少女卻是憐憫不已。
那喻駿的母親說的不錯,喻星遙的確是廢人一個。
喻星遙如今能操控碧海傾天,乃是藉著碧海傾天這件寶物曾經是她父親的寶物,以熟悉的血脈為引,用自己全身的血液為能量。
如今碧海傾天的每一分威力,用的都是喻星遙自身的血液。
流盡最後一滴血,便是喻星遙的死期。
而在這其間,她全身的血液必然如沸水一般。
這樣的痛楚遠非常人可以忍受。
師攸寧嘆息,這是她幹鬼差這活計以來見過的最慘宿主,沒有之一!
且說眼下,喻母以袖裡金箭偷襲喻星遙,原本是暗自得意的,只等飛箭將喻星遙一擊斃命!
等到喻星遙的血肉都被離火燒成粉末,喻母恨恨的想,這樣一個竟想殺了自己一家的侄女,不要說喻駿將她屍骨帶回大海的話了,直接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然而,讓喻母期盼的事並沒有發生。
那半躺的人魚少女目光看向她,滿是不屑與冰冷。
於此同時,喻母瞳孔反射性的變大,眼睜睜的看著那三隻自己放出去的飛箭以比去勢更迅疾難止的速度向她飛來,而後插入她的咽喉。
“呃......呃呃......."喻母不可置信的垂眼,不甘的道:”喻......星遙,你怎麼敢?“
喻駿原本正驚惶的看向那愈壓愈近的水牆,陡然發現母親這邊的變故,手忙腳亂的後退了幾步。
他不敢去扶面色猙獰的母親,遙遙看著山谷裡面露譏諷的少女,搖頭後退道:“二姐姐,二姐姐,我不敢了,我不想殺你的,不是我!”
人魚族向來貌美,更遑論喻家乃是皇族。
雖然喻駿的容貌遠沒有喻星遙這般難以描摹,但卻的的確確是一個唇紅齒白清秀至極的少年。
他的母親和如今成為和親公主住在人族皇宮的大姐都是強勢的人,便讓他養成了軟糯的性子。
這個心腸柔軟的弟弟,以往喻星遙總是忍不住照顧。
可是此刻再看他,喻星遙卻真真實實的意識到,喻駿的軟糯並非無害,而是自私到了極致。
沒有人能夠被喻駿放在心上,除了他自己。
這一次,保護了喻駿這個弟弟十餘年,甚至連貼身寶物都給他防身的人魚少女,終於冷下心腸。
燃燒血液的痛楚如無數鋼釘反覆的在骨中鑿磋,喻星遙痛的手指忍不住顫抖。
即使如此,她卻仍舊緊緊的握著碧海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