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七月初一,皇六子,慶親王齊允曙生辰。
只是生辰慶祝的事,一般都是下午的時候開動起來,晚上最是熱鬧。
卻不想這一日,最先找上門來的卻是兩個女眷。
師攸寧聽得來人,因著自己新裝扮的妝容得了四喜幾個誇讚的喜悅,頓時一氣兒縮減了三四成!
在齊朝,大臣若逢生辰,小則闔家歡聚,大則廣邀親朋。
皇子們卻又不一樣,因著齊康帝最忌諱結朋黨之事,平日裡是極厭惡臣子與皇子來往的。
皇子們過生辰,宮裡便賜下宴席來,而後皇子兄弟們自聚在一起玩樂一回便罷。
可不管哪樣子的樂法,都沒有女子上門給哪個男子賀生辰的!
即便是叔表兄弟,那也需得家裡長輩帶著才是。
過來通報訊息的李吉還站在門口:“姐姐,王爺說了,這兩個人你看著處置,若是不喜,直接回絕了便是!”
親王府的門不是那般好進的,若是得不到主人的首肯,卻是連呆在門房的資格都沒有。
府門前,兩輛馬車並排安置在府門前的下馬石前。
馬車前頭,姜斂秋握泥金真絲綃麋竹扇輕輕扇動,一襲桃花雲霧煙羅衫襯的身姿婀娜,面上亦是精心上了妝,當真是人比花嬌。
她身邊的少女衣裳便素淡了許多,素青色羅衣微寬大了些,不知是衣肥還是人瘦,再配著這人一雙紅腫的眼,瞧著當真可憐的很。
姜斂秋掃了一眼身邊少女的衣著,心道真是晦氣。
齊允曙今日的生辰,這王府之中俱是喜氣洋洋的,宋玉竹穿成這樣,是來號喪嗎?
她不滿的低斥道:“宋妹妹,你這是......,皇家人重吉利祥和,你這裝束未免有些太過了!”
才短短的兩夜過去,宋玉竹比之那日在嶽親王府的嬌橫來,不單消瘦了許多,人也陰沉木訥了不少,像是遭了什麼大難一般。
宋玉竹呆呆的轉了頭去看姜斂秋,想起以前姜斂秋熱情稱呼自己“玉竹妹妹"的事,不由慘淡一笑。
她嗓子也啞了,像是哭壞的:“宋妹妹?怪道父親說人走茶涼,姜姐姐如今也疏遠我了!”
“人走茶涼?”姜斂秋皺眉:“你又鑽些什麼牛角尖,這裡是府外,女兒家的名諱是隨便說的麼?”
宋玉竹嘲諷般的一笑,卻是不回答姜斂秋的話,只看著王府的牌匾,想著父親宋書送她出府前的話。
“你平日裡不學無術便罷了,今日若得不到永福縣主的原諒,便是要逼死你父親我!”
姜斂秋覺得宋玉竹怕是魔障了,她小心翼翼的距離宋玉竹遠了些,免得她發神經再弄亂了自己的衣裳與妝容。
自從那日宋玉竹誣陷姜竹筠沒得手後,姜斂秋便知道宋玉竹已經是一個廢棋,誰接觸誰倒黴!
如此,她自不會關注宋玉竹在之後又發生什麼。
發生了什麼?
宋玉竹在嶽親王府鬧下醜事,是宋書頂著一張老臉去賠不是之後才將人領回來的。
宋書最愛名,可是幾次三番的麵皮被扯下來任人踩都是因為宋玉竹這個嫡親的女兒。
如今宋玉竹竟得罪了兩家王府,她連累的宋府受到排擠,簡直比壽星公上吊還急切些!
當然,宋書全將責任推給了宋玉竹這個女兒,卻是絲毫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在將宋玉竹接回府的路上,他便先將人教訓了一頓,而後便是罰跪祠堂,連帶著將宋夫人也數落了一頓,甚至怒極了嚷出要休妻的話。
宋夫人原就被丈夫數落,女兒又不聽話,再被家裡得寵的妾室明暗裡擠兌,差點想不開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