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攸寧是在路過花園的時候碰到齊允熙的。
當然,依照她的猜測,這卻不是偶遇,而是齊允熙特地在此堵著她。
這位當朝三皇子,堂堂的親王殿下,此刻一身月白衣裳站在假山石下,當真玉樹臨風,既清雅又尊貴。
“這不是竹筠姑娘嗎,你這是要往哪裡去?或可順路,不如同本王一起走走?”
齊允熙這般說著,目光籠罩在眼前依舊女扮男裝的少女身上。
他在京師雖然已娶了王妃,後院更有一位側妃以及侍妾數位,但是因還空著一個側妃之位,不知有多少大家閨秀投懷送抱。
可是,那些美人兒美則美矣,可總似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哪裡比得及眼前的人,可有趣的多了。
不過,再有趣的美人兒,若是腦袋清醒,總是知道什麼是對自己有利的,他又這般著意撩撥,不信將人籠絡不到自己懷中。
到時候,齊允熙心底快意,這可是老六的心上人,自己若得了手,與捅他一他無異!
“見過王爺。”師攸寧手裡拎著食盒,便就勢敷衍的行了一禮。
她雖不知齊允熙如今心中在想什麼,但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怪不舒服,想來皮囊再出『色』,心裡也沒憋著什麼好事。
如此,便又不冷不熱的道:“王爺是金貴人,我這樣的鄉下野丫頭,是跟您順不了路的,您先請。”
說著話,她便往路邊一讓,兀自低著頭沉默。
“你……你放肆!”跟在齊允熙身邊伺候的秦知書高聲喝道,還從來沒有人敢跟這般同自家主子說話呢。
齊允熙抬手止住了秦知書的話,饒有興致的問:“和本王順不了路,和慶郡王就順路嗎?”
”回稟安親王,竹筠小姐她……“跟在師攸寧身邊近身保護的高永忙道。
“本王是在問你話嗎?”齊允熙冷冷道,態度並不像對待師攸寧時那般春風和麵。
高永心中暗暗叫苦,使了一個眼『色』於跟在後面的蔡遠。
蔡遠便悄無聲息的退下去,趕去前頭府衙報信。
師攸寧不想和齊允熙糾纏,只是心頭暗叫倒黴,這食盒裡的菜可是她特地給齊允曙做的,本來賣相就不甚好,若是再涼了……
齊允熙看她不答話,打定了主意不搭理自己,小小一個人倒挺有脾氣,倒更覺好奇,既是民間女子,何意竟有此等氣度膽量。
不過,他也並非臉面貼了地非要死纏爛打之人,微微一笑頗有君子之風的道:“你既有事,本王便不耽擱了,來日方長嘛!”
見少女果真忙不迭要走,齊允熙又很不甘的加了一句:“等等,聽說你以前也是過了苦日子的,如今既對六弟有救命之恩,那便是對整個皇家有恩,你若有什麼難處,也儘可以同本王說,本王來為你做主,記住了。”
師攸寧好不容易等他說完了話,忙拎著食盒離開了。
齊允熙不滿的看向身邊的秦知書:“本王有那麼可怕?”
秦知書躬身笑道:“怎麼會呢?王爺天神般的人物,那丫頭不識貨,那是她的損失!”
“不識貨的好啊,總比那些懷著齷齪心思不管不顧湊上來的強的多。”齊允曙若有所思的道。
就秦知書對自家這位爺的瞭解,那小丫頭這般如避虎狼,如今怕是真的激起了王爺的興趣。
正在此時,一個侍從飛快的到這頭來,低聲對齊允熙道:“主子爺,那一頭搭上線了他們在此地教眾多,其中很有些能人異士,只要銀錢使的充足,便可為我們所用。“
齊允熙原本溫文爾雅的面容笑容漸漸隱沒,另有一份屬於政客的老辣與冷漠浮現出來:“很好,暫時安撫著那些人按兵不動,要緊的是不能洩『露』了身份。”
卻說這一頭,蔡遠火急火燎的來求救。
內堂中,一身甲冑的古千軒亦在。
他前幾日帶兵去外頭去誅蠱『惑』百姓的邪教,此刻是來交割事務的。
此地最昌盛的邪教也稱光明教,原本是是由前朝的一些遺老遺少們組成的,一向在民間煽風點火,妄圖推翻當今朝廷。
如今青州災情四起,光明教更是趁機猖狂的招攬教眾。
“主子爺,竹筠小姐在花園中碰到了安親王……”蔡遠道。
他說得很是含蓄,但是齊允曙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倏然便站了起來。
古千軒便見自己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郡王表兄,此刻按在書案上的手青筋微『露』修眉緊皺,顯然怒到了極處。
“許是恰巧碰上的。”他忙道:“表兄,我和你一起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