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宣讀完後,百官們都辭了出去,忠勇侯府世子又單獨對齊允曙傳了皇帝的口諭。
傳口諭的時候,只有古千軒、安親王以及齊允曙在場。
“也不知皇上會對咱們主子爺說些什麼?”
站在樹蔭下的李吉一腳將腳下的石子踢出老遠。
莊安沉默,師攸寧也靜默不語。
不過,師攸寧的靜默不語卻不是在擔憂或思索,而是正與偷窺成功的龍鳳冊溝通。
溝通的內容嘛,自然是關於皇帝口諭的事,開掛這樣的事,她熟的很。
口諭中,皇帝的意思比聖旨中的柔和很多,很是關心了一番齊允曙的身體狀況,而後又簡單的斥責了他擅自調兵調糧的事。
最後又道,只要青州的事處理得好,以上之事都是可以從輕論處,他還是很看好齊允曙這個兒子的。
聽完了龍鳳冊的轉述,師攸寧雖眉頭舒展,但心底卻嘆息一聲。
天家無父子,皇帝將這恩威並施的手段用在齊允曙身上原本無可厚非。
只是,她想起齊允曙將近一月以來,那在流民聚集之地辛苦來去的樣子,甚至差點因為發熱而損耗自身『性』命,便覺出了幾分心疼之意。
此刻,在府衙的內堂之中,兩道聖旨宣完,氣氛一時鬆懈下來。
先是齊允曙與安親王齊允熙兄弟兩個互相見禮,然後便是古千軒這個表弟問齊允曙的好,最後又簡潔的傳達了宮中麗妃娘娘對齊允曙這個親生兒子的關切之意,囑咐他保重身體。
雖然在交情上來講,古千軒與齊允曙自然是打小如親兄弟一般處著的,可是齊允熙與齊允曙更是親生兄弟,親疏有別,他便率先辭了出去,留兩兄弟說話。
屋子裡,齊允曙與齊允熙兩個假作親熱,互相寒暄。
古千軒出了府衙內堂又轉身關了門,便遙遙看見了莊安幾人。
他是常常於慶郡王府行走的,對莊安與李吉都是極熟悉,倒是於此刻做男裝打扮,活脫脫一清秀至極小少年的師攸寧更感興趣。
“這倒是個生面孔,不過人品不俗,是表兄新收的小廝嗎?”古千軒問道。
師攸寧對眼前這個身板挺直英氣勃勃的少年極其有好感,看他話中帶笑,時不時『露』出一邊的小虎牙,更是覺得十分親近。
她當下一抱拳道:“世子爺請了,屬下的確是郡王殿下新收的小廝,姓李名竹。”
莊安與李吉不防備古千軒突然問起師攸寧的身份,一時不好作答,看師攸寧自己安了小廝的名頭,便都沒有點破。
師攸寧覺得的古千軒這小孩不錯,古千軒看眼前清秀少年也極其順眼,兩人一來二去便聊起天來。
他二人談古論今,從書本談到兵法,從武藝談到民生,雖然只是淺談輒止,卻是越說越投機,已隱約有幾分知己的意思。
身邊的李吉和莊安卻愈加震驚,簡直像不認識眼前女扮男裝的少年一樣。
古千軒是誰?,
他雖然看上去是個自來熟,但是其姨母是宮中寵妃,自己又是侯府世子,自小於高門宮廷之中來走,眼光極高且內蘊極深,能夠和他結交來往的都是世家極其出『色』的子弟,或是朝中重臣家詩書通達的公子。
如今這恨不能拉著師攸寧結拜的模樣,實在是李吉與莊安從未見過的。
“李小兄弟,我看你年歲不大,不如叫我一聲古大哥,怎麼樣?”
古千軒對眼前這清秀少年愛極,很想將人拐帶去自己的府邸,覺得這樣的人物在自家表哥的府邸當一個小廝,實在是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