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郡王大人問,他將少女仰面時滿眼的欣喜收在眼中,卻覺得她更可憐了。
不過,淺淡的同情心並不能讓齊允曙成為一個好抱的大腿。
不等師攸寧回話,他又道:“還不放手?”
師攸寧:“……”
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猶被攥著的手腕,不知此刻『露』出個什麼表情才合適。
齊允曙如果不是在夢遊的話,那這應當是在強行挽尊了,師攸寧心道。
油燈光亮只是將就,可齊允曙卻將少女無辜又茫然的神情盡收眼底。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什麼錯。
下一刻,可憐巴巴縮成一團的少女速度極快的伸出另一隻手。
這手飛快的在他攥著一隻手的那隻手腕上搭了一瞬又鬆開,有些邀功的,猶疑又討好的道:“鬆開了。”
旁觀全程的李吉和莊安覺得,這灶房在黑夜裡還挺有韻味,很值得欣賞。
所以,他們是絕對沒有看到剛剛發生了什麼的。
齊允曙倏然鬆開了手,覺得原本在腦後的頭痛似轉移到了額角。
師攸寧眼睜睜看著齊允曙轉身離去,懊喪的耷拉著腦袋。
真難伺候,她想。
“還不走?“
青年站在灶房外,燭火讓他秀麗的面容添了綺靡,可長身玉立眼眸黑且寒的樣子又讓人不敢造次。
“啊?哦!”
師攸寧急忙應了,心中卻道,這人夜『色』中這麼一站,真像個嗜美行兇的男狐狸精。
她作為顏狗的心肝微有些『亂』了節拍,掙扎著從柴堆裡將自己摘出來。
半窩著睡了一覺,中途還噩夢了一把,這酸爽讓師攸寧忍不住不住咬牙。
不過,自己這有個避風的地兒都覺得遭罪,那夏士芳豈不是更悲催,這樣一想,她覺得舒服多了。
齊允曙在騰給他們主僕三人住的房門前頓了一瞬。
比不得方才的迫不得已,如今三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姑娘同居一室,便顯的很不妥當。
於是,他在李吉關門的時候淡聲道:“不必關門。”
“是,公子。”李吉應了,端端正正的將油燈放在了方桌上,一邊給師攸寧遞眼『色』。
師攸寧對李吉微點了點頭,抖抖嗖嗖的搓了搓自己寒浸浸的雙臂,對坐在桌前的男人道:“雲書公子,你這是願意帶我離開這裡了,是麼?”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可之後你待如何?”齊允曙又恢復了那孤冷的樣子。
他白的過分的面容似鋪了一層寒霜,連帶著漆黑的眼也似結了冰:“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外面許多地方都遭了災,你這樣的在此地還能有一口飯吃,流落在外或被賣或做口糧,恐要比在這裡艱辛百倍,這樣你還要離開嗎?”
師攸寧知道齊允曙說的是真的,前世北地兩省孤魂遍野的慘相被揭開後,說是舉國震驚也不為過。
她更知道,前世齊允曙寧可詐死也要為北地百姓求一個公道。
後來他更被震怒的齊康帝降旨徹查此事,揪出貪官汙吏無數,自己雖因此得罪了大批朝臣,但其可為能吏能親百姓之名傳遍天下,更由郡王擢升為親王,有了爭奪皇位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