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白找到許清檀的時候,她正蹲在一個低矮的倉房前面,身邊的奧利奧是老虎一般大的體型,似守護似陪伴般,兩隻前爪並排乖乖蹲著。
安全區的安全是相對喪屍而言,但閒散的刁漢並不少,奧利奧看著再乖巧也是一隻體型龐大的獸類,沒有人敢輕易將主意打在這個看上去好欺負的少女身上。
小丫頭平常因為清瘦,看著似乎比同齡人要高挑一些,可是蹲著的時候小小一團,有點可愛又有點可憐。
可愛到他想將她攬在懷中,或者捧在手心裡。
可是正因為看著太小了,陸廣白心底又翻騰起罪惡感來,心道以後要喂胖些。
一人一貓的前低矮的倉房裡,四五個年齡不等,但都在十歲以下的小孩子或蹲或坐或跪的圍著一張矮桌,桌子上放著水和麵包,還有對異能者來說也很珍貴的火腿腸和密封的臘肉。
食物的量不多,但是夠這些小孩子吃飽。
吃飽了,更容易活下去一點。
安全區每天都會發救濟食物,按人頭算,可是活命和飽腹之間只能暫時滿足前者。
師攸寧蹲的腳都有點麻,可還是耐心的等幾個孩子吃完。
她最開始的時候是直接放下食物就走的,可是要不是龍鳳冊盤旋著多看了幾眼,那些食物恐怕早被周圍的人搶光了。
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在『性』命都沒有辦法保證的情況下,人類傳承幾千年的道德規範完全被骨子裡屬於動物的掠奪『性』所壓倒。
“謝謝姐姐。”個頭小小的孩子吞下最後一口麵包,走過來在師攸寧的臉上親了親。
“不謝。”師攸寧『摸』『摸』他的腦袋。
她認識這個穿著嫩黃連帽衫的孩子,和他父親住在不遠處的倉房裡,雖然現在生活的困苦,可是看得出教養良好。
站起來的時候微有點眩暈,有人先一步攬住了她的肩,在確定她能站穩後放開了手。
師攸寧抬眸,視線所及是繃緊的下頜以及下巴上暗青『色』的胡茬。
“怎麼,半天的時間就已經不認識我了?”清朗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是陸廣白。
只有他,永遠都是這樣篤定而自在的,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
師攸寧有些恍惚,前世時見到的那個沉默悲痛的,十年後的陸廣白竟不知不覺成為了一紙剪影,眼前這個永遠神采飛揚,像是不灼人但卻能帶來溫暖與光亮的太陽一般的男人,越來越吸引人的目光。
那個“人”裡面,也包括她自己。
“陸大哥,來了很久?”師攸寧問。
少女還是很冷清的樣子,可是在她覺得熟悉又可靠的人面前,眼睛是亮的是暖的,看的人心底發熱。
“剛到。”肩頭一鬆,是陸廣白拎走她肩頭半空的書包,他想起方才攬著那單薄肩膀的感覺,眸底有暗流湧動,然而僅僅只是一瞬便全部收起。
冤家路窄從來不是個只出現在書上的詞,回來的路上師攸寧與葛茉茉撞了個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