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們原打算,陛下若是不答應選秀填充後宮,大夥便齊齊擺出如喪考妣的樣子來祈求,這會兒卻猶豫了。
尤其是年輕俊美卻多謀善斷的陛下意味深長道:“朕與皇后新婚不過數日,眾位愛卿便管起朕的家事來,是想為國祚留子嗣,還是不滿朕之執掌天下,是以早做打算?”
這茬兒要敢接,那離謀逆也不遠了。
得,裝鵪鶉吧,還能如何?
臣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決定老老實實的。
然而,蕭引之顯然沒有輕易放過這件事的意思,略略沉思後又道:“不過,列為臣工的擔憂不無道理,這樣吧,五年內若是後宮子嗣繁茂,進選秀女之事便作罷,如何?”
五年?
御坐上的帝王如今不過弱冠,五年雖不短,可也不大長。
君臣就此達成了一致。
“子嗣繁茂?”
師攸寧瞪著眼前白胖的御前太監,後宮就她一個,子嗣繁茂實在是個頗有壓力的詞。
眼見陛下都起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李為愈發往明儀殿走動的勤了,今早朝堂上的事更是顛顛的跑來告訴皇后,為著的便是充分的在師攸寧這個皇后娘娘面前體現陛下對皇后娘娘的深情厚誼。
當然,順帶的也向這位金貴的主子表一表自己的忠心,可是,似乎皇后娘娘的關注點有些歪了……
因著面上作出十分的歡喜樣,李為本就不大的眼更是眯成了縫兒:“娘娘,您和陛下如此恩愛,五年的時間,這明儀殿還不皇子、皇女的滿地跑。”
“……”師攸寧『揉』『揉』額:“李公公說的不無道理,那便承你吉言了!”
蕭引之上朝勤快,處理政務更是用心,可每日都似乎精力用不盡似的,她這腰還酸呢,且好生緩兩日再考慮什麼子嗣繁茂的事吧。
不過,蕭引之當初將吳惜君關在天牢,竟然是為著堵大臣們的嘴,借而推去選秀的事,師攸寧心底十分感動。
師攸寧卻不知,一年前她在驛站對吳惜君明明白白的說過蕭引之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的話,蕭引之知道了便一直放在心中。
又過了幾日,吳惜君被貶為庶民放出了天牢。
至於吳侯府,因為教女不嚴,由侯府又被降爵為了伯府,一年之內接連被貶兩次爵位,徹底成為了京都的笑話。
吳惜君依舊是府裡的嫡出大小姐,可這次回府,卻只單薄薄的被府裡的一個二等婆子從角門接了進去,住的地方也是離府裡中軸線最遠的荒僻院子。
“本小姐要見父親,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吳惜君在天牢中受盡了冷待,回府後原本還想著至少還有個大家閨秀的身份頂著,憑藉自己的品貌,拿捏個京都的世家子弟嫁過去享福還是做得到的,可想不到回來後未有一個家人來見過她,還被困在了荒院中不能出去。
“大小姐,伯爺說了,府中最近遭了難,您還是不要出門的好。”下人道。
做看守這沒油水的活,也是平日裡不得寵的下人乾的,是以態度便不大好,說起話來陰陽怪氣,顯見對吳惜君這個將府裡坑害不輕的大小姐不大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