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時不時的訓誡也不是一兩回,師攸寧頗有那啥不被開水燙的覺悟,可吳惜君臨走時竟還對她『露』出了個擔憂的眼神,這卻讓她心中翻江倒海。
畢竟這是師攸寧頭一次見著比自己還戲精的人,想一想,前世宿主沉『迷』和這位的姐妹情不可自拔,實在不是宿主太蠢,而是敵人太強大。
“周公公,難道要哀家讓人請你出去?”太后看向守在師攸寧身後半點沒有退下意思的周全。
至於閣樓中的其他人,早被錢姑姑知機的領著在下頭守著了。
“太后恕罪。”周全微弓著腰。
弓腰低頭,這是宮裡頭奴才的老習慣了,未免衝撞了主子,這紫禁城裡的太監們遠遠一瞧都蝦米一般。
可太后在面前這位看似恭謹的老太監身上,看見的固執與不肯退讓,那真不是一星半點。
“周公公,您去樓下等我吧,沒事的。”師攸寧對周全道,再怎麼厲害的奴才,到底也成不了主子,讓太后惦記上可不是件好事。
“公主,老奴就在樓下守著,您和太后有要需要人伺候的,吩咐一聲就成。”周全腰背又往下弓了弓,還真就聽話的出去了。
人都是長眼睛的,但凡有口氣,胸腔裡的心就是熱的,會跳動的,他這樣的老東西,公主真心將他當做長輩看,雖然自己心底覺著配不上,可不自覺的,維護之心便拿的足足的。
琳琅閣有三層,第三層小上一號,倒適合三五人賞景,太后和師攸寧都在第二層,是以師攸寧讓周全出門,才說的是在一樓等著的話。
這話周全也沒全聽,在一二樓之間連線的樓梯上坐著,畢竟近便些。
他不放心啊,太后的『性』子,便是先帝都沒有他了解的透,記得前些年先帝還在位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寵妃對太后出言不遜過,那寵妃才一失勢,便被壽康宮的太監們硬生生拖走了,而後被太后親手捏著下巴灌了毒『藥』。
“跪下!”
屋子裡,太后手掌在身側的矮几上一拍,鎮的桌上的糕點都恨不能蹦起來,可見用了多大的勁。
師攸寧老實的跪了,倒不是她獨自面對太后的時候懼了,而是今日的確頂撞太后太過,即使她是個開掛開的要翻天的鬼差,既然如今是樓茵茵的身份,該守的規矩就得守。
好吧,以上的想法是師攸寧的官方自我安慰,其實她是今日囂張太過有些心虛,如今跪上一跪,她面板生的嫩,跪一會兒便得起青印子,萬一蕭引之問起來,會哭的娃兒有『奶』吃麼。
見眼前的少女知機的跪了,太后氣兒順了一些,譏誚道:“你倒是會審時度勢,知道哀家氣急了,必定討不了好!”
“太后說的是。”師攸寧順從的回答,心頭默唸,中老年『婦』女情緒波動大,要理解,要包容。
“那張御史府中的千金,劉將軍家的小姐,還有李尚書府的千金,哀家覺得這三人都很不錯,你覺得如何?”太后問道。
啥?
師攸寧努力回憶,方才小宴上,這閣樓裡起碼有七八個閨秀,太后挑出幾個來,還問自己的意見,這給蕭引之挑妃子,也挑的委實太不嚴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