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記得,太祖當初的皇后乃是前朝宮妃,可我大楚如今不知照樣安享國祚一百九十年。”蕭引之不疾不徐道,面對群臣的壓迫,他還記得微微側身給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師攸寧一個安撫的眼神。
師攸寧回以一笑,她一向是驕傲而充滿稜角的,可這一笑雙眸彎彎,是十足的溫柔明麗模樣,這不是宿主一貫的風格,是師攸寧自己內心毫無保留的表現。
她聽到蕭引之又對眾大臣道:“再者,樓月國早在四十年前便是向我大楚稱臣納貢,說一句樓月國子民亦是大楚百姓也不為過,今日列位如此固執排外之事若傳出去,我大楚又有何面目再自稱天朝上國,又有何底氣再引得萬邦來朝?”
聽到蕭引之提起當初太祖的事,大臣們心底很不能平靜,卻並無一人出聲反駁。
當初大楚太祖皇帝稱帝,不說前朝末期橫徵暴斂,只最重要的導火索乃是是因為前朝最後一位君王將其心愛女子強納入宮,說起來乃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也不為過,其實和如今之事是有很大差別的。
可太祖何等英雄了得之人,即使過去快兩百年,他的事蹟依舊廣流於民間。
大臣們若是敢置喙一句,回頭說不準走在街上便會被砸臭雞蛋。
當然,不敢再反駁,也未必沒有如今的帝王不肯妥協,儲君更是明晃晃相護的緣故,如此,百官方才齊齊懇求的氣勢一弱再弱,已然成不了氣候。
這樣的情形,蕭引之早有預料。
師攸寧就見方才還威儀盡顯的太子殿下回過頭,卻一瞬間軟和了氣勢走向她,而後牽著她的手站在了大殿中央。
蕭引之道:“兒臣謝父皇賜婚。”
師攸寧忙跟著她道:“多些楚皇陛下賜婚。”
同樣跪在地上的吳惜君一瞬間便軟倒在地上,似乎呼吸之間氣力都有些不繼,她還有許多手段未實施,如今太子表兄的身側之位,竟然就以陛下堪稱荒謬的賜婚而有了主人,這讓自己情何以堪?!
吳國公吳衡偏頭看了愛女一眼,心底也嘆息一聲,真是天不眷顧他吳氏一族啊,他悄悄抬頭覷了皇后一眼,就見皇后似受到極大打擊般委頓的坐在高位,與陛下相比,倒似乎她才是病著的那個。
如今惜君未成事,皇后今日是被他傷了心的,日後還要進宮好生彌補關係才是,吳衡在心底暗自籌謀著。
“起來吧!”楚帝看著大殿上並肩而立的一對璧人,目光欣慰中帶著喟嘆,他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可太子睿智有擔當之處,遠勝過自己。
雖然有些波折,但到底是將婚事賜了下去,楚帝如今松下勁來,病中的疲累便湧了上來,直接便離座回宮了。
楚帝走了,面『色』沉沉的吳皇后遣了宮女吩咐太子,命太子護送自己回壽康宮。
蕭引之知道母后似乎對樓茵茵有很深的成見,心道如今賜婚事成,正是去安撫母后的好時機。
他敬重疼愛自己的母后,也愛戀堅韌聰慧的樓茵茵,這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是希望她們也能喜歡和包容對方的。
“六公主,主上護送皇后娘娘回宮了,他讓你不必擔憂。”蕭引之離去不久,品宴上前對師攸寧小聲回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