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想說什麼?”蕭引之問,他的語氣依舊如往日一般平緩,俊美的面容卻絲毫不見對面前女子的憐惜。
“惜君是女子,本應當矜持自重,可表兄當真半點沒有看出我的心意嗎?”吳惜君道。
蕭引之心頭一頓,又被楚茵茵說著了,他神『色』愈發冷淡:“表妹既知女子需得矜持自重,那便應當謹守禮儀,你是本殿的表妹,又是相助之情,本殿過幾日便會為你請封郡主尊位,如此兩相長安。”
“那楚茵茵呢?表兄教我該自尊自重,可她那樣不知含蓄為何物的,您不是一樣喜歡?”吳惜君道,她原本一直收斂心神,免得在蕭引之面前對楚茵茵惡語相加,可如今卻激憤難平。
“茵茵?”蕭引之的神『色』柔和了些:“她不一樣。”
“她是不一樣!”吳惜君頹然中帶著惡意的道。
“你什麼意思?”蕭引之不悅道。
吳惜君垂下眼瞼壓了壓眼中的淚意:“太子表兄大約不知,我唯恐楚茵茵初來京都有所不適,昨日便特地去看她。”
她見蕭引之聽的專注,咬咬唇繼續道:“她卻警告我離你遠些,還說……還說,既然她心悅你,那你便是她一個人的,誰都不可以染指!”
吳惜君心道,若是在現代,楚茵茵說這樣的話自然沒什麼要緊,可這是古代,是大楚京都,蕭引之是太子,日後更是一國之君,有無數的後宮妃嬪是一定的。
她這個穿越者都不敢肖想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楚茵茵卻大言不慚的說出來,即使蕭引之再愛她,難道心中不會不耐和反感嗎?
“你說的可是真的?”蕭引之追問,負於身後的手卻漸漸收緊,那個小東西雖然總對他親近,甚至有調戲之語,可吳惜君口中的欽慕之語他卻從未聽說過。
“惜君可對天發誓!”吳惜君見蕭引之神『色』嚴肅,愈發覺得自己這一招走的對:“太子表兄是天潢貴胄,即使楚茵茵欽慕您,也不該生出這等妄想,她……”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眼前的青年打斷:“母后該等急了,你回去吧!”
蕭引之轉身大步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表妹,茵茵說過的話,本殿不希望第三人知道。”
他的眼眸從未這般亮過,可瞧向吳惜君的時候,裡頭卻又有寒芒浸出。
太子表兄在警告她,吳惜君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辦了什麼蠢事。
蕭引之一路出了宮,腦袋方才清醒下來,可還是忍不住想,也不知那小東西在吳惜君面前耀武揚威的說心悅自己,是個什麼模樣。
只是,人清醒了,有些現實的問題卻不得不面對,譬如楚茵茵提到自己是她一個人的,他在宮裡這些年,看遍了父皇后宮的花紅柳綠,在美『色』上並不上心,甚至隱約有厭惡之意,否則也不會這麼些年了東宮女眷卻半個也無。
如今,蕭引之倒是想明白了,以往的不上心,不過是未遇到讓自己放不下的人,只是此事還需要尋常計議。
師攸寧原本正準備換了男裝去外頭逛逛,宮裡的賞賜卻又下來了,竟然是皇后宮裡的,這就有意思了,她猜必定是有人去皇后那裡說了她的好話。
是蕭引之嗎?
領了賞賜謝了恩,該出去逛還是要出去,只是才出了驛站師攸寧便被逮了個正著,正是她才嘀咕過不久的蕭凜元。
“站著別動!”師攸寧抬起胳膊護住自己衣裳後脖領子,眼珠子瞪的圓溜溜:“君子動手不動口。”
她一身寶藍『色』男裝打扮,雖然方才從驛站牆頭落下的時候髮絲上蹭了塵土,眼下姿態也不甚雅觀,可偏生似乎周身上下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可愛,讓人不忍苛責半分。
她答應蕭引之不會一人出去遊玩,畢竟京都繁華是真,魚龍混雜也是真,師攸寧又不能將龍鳳冊揪出來顯擺一番,自己也是有護命底牌的,如今,自然算是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