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師攸寧挑眉,眼見蕭引之不自在的偏過頭去,他這會兒臉上也沾了不少泥漿,衣裳髮絲俱溼漉漉狼狽的很,但燭火下鼻樑高挺,睫『毛』纖長,倒更有一番欲語還羞的俊美處。
到底還是師攸寧先剝了蕭引之的衣裳為他清理,從前頭看這人肌理分明腰身勁瘦,膚『色』更如玉雕一般,可背後卻扎著一枚箭頭,看上去觸目驚心,箭桿師攸寧在趕來祁山鎮時已經削斷。
傷口這會兒依舊有絲絲縷縷的血絲往外滲,也難為他一路上兩三個時辰竟沒事人一般挺了過來。
箭頭傷的不是厲害地方,隨身又帶了金瘡『藥』,師攸寧拔箭敷『藥』連帶包紮傷口,忙而不『亂』的處理完,這才鬆了口氣。
師攸寧處理傷口的時候精力集中,竟不知蕭引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辛苦你了。”蕭引之胸口的酸澀甚至壓過了後背傷口的疼痛,這酸澀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眼前忙碌的楚茵茵。
大楚使團在樓月王宮停留了一個月,楚茵茵看著比誰都嬌氣,可這一路的兇險與勞苦,她卻偏偏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甚至還意外的能幹,能幹的讓人心疼。
“啊!”
蕭引之就見幫他穿衣裳的小姑娘一拍腦袋,興奮的道:“原來老婆婆的意思,是說咱倆是私奔的!”
師攸寧方才未聽清蕭引之說什麼,倒是一直尋思那老婆婆的話來著,這會兒想通了,很是眉飛『色』舞。
對私奔這事,太子殿下並不想發表任何意見,可看著小姑娘嘴角恨不能咧到耳後根的樣子,他竟也忍不住眼眸泛著笑意。
衣裳換了,褲子自然也是要脫的,在蕭引之抵死不從的目光中,師攸寧老實的站在了屋外。
即使穿著粗布衣裳,洗漱乾淨的師攸寧兩人只面容就足以讓滿室生輝。
師攸寧蹲在炕角,白生生的腳丫刺的蕭引之眼睛痛,老婆婆畢竟沒細心到還給兩人準備羅襪的地步。
蕭引之努力想將那白玉般的腳,腳丫輕動的畫面從自己腦子中趕出去,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尚未清楚乾淨,他腳掌便被師攸寧踢了踢,聽到蹲在炕角的小東西道:“殿下,這就一個屋,也只有一個炕,這……”
“還不過來!”蕭引之目光在自己身邊的空了的地方掃了一眼,這時候還惦記著作怪,精神倒是挺足。
“這……,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師攸寧拉長了聲音,覷見蕭引之有想要起身拉她過來的意思,忙見好就收的蹭了過來,抱怨道:“身上有傷便老實待著,本公主可不喜歡病歪歪的男人!”
蕭引之氣結,若是品宴在這裡定然會很驚訝,他所瞭解的主上向來是一個穩當似佛陀,風度甚高的人,哪裡有在師攸寧身邊這股鮮活勁,沒事便瞪眼蓄氣的。
師攸寧睡的很快,可還是竭力往牆壁的方向靠,越發縮的小小一團,看的蕭引之直嘆氣,她是怕壓倒自己的傷口吧。
一路聒噪又驕橫,也就這時候安分一些,蕭引之伸手在近在咫尺的小臉上觸了觸,窗外雨水又淅淅瀝瀝起來,他起身吹熄燭火,面對師攸寧側身而臥,唇齒間將“茵茵”兩個字咀嚼了許多便,這才闔上眼。
畢竟是在一個炕上睡過的關係,再加上已經被老婆婆冠上了私奔小夫妻的名號,師攸寧在蕭引之面前比以往更是放肆了許多倍。
當然,這其中未必沒有師攸寧欺蕭引之養傷不可大動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