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保重!”無心眼框含著淚,公主從來都面冷心熱,她應當是知道自己老父病重的事才會讓自己回去,可若是好生生送自己走,回去后王後難免發作,如今自己是被攆走的,回王都後反倒安全。
“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煩,還不快滾!”師攸寧用鞭把兒敲著掌心,滿是不耐的道。
樓皓臉『色』鐵青,可樓茵茵如今已經是大楚的人,他也不敢亦不能多說什麼。
無言與無心隨送行的人走的遠了,蕭引之問:“為什麼不留下喜歡的那個?”這位六公主看似對伺候自己的宮人責罵的厲害,可惡語和皮鞭其實只對其中一個宮女用的。
“高興!”師攸寧自然知道眼前這個是喬裝的蕭引之,但還是很不淑女的伸臂抻了個懶腰,頓了一會兒又道:“故土難離,這一走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回來,她還有家人,何苦跟著我受罪。”
“樓月國也是公主的故土,樓月皇室亦皆是公主的親眷。”蕭引之覺得挺有意思,如今分離在即,隊伍中陪嫁的樓月國人皆面『色』哀慼,這位六公主觀言行舉止似乎反倒輕鬆歡悅。
“大楚有一句話說,吾心安處即為鄉。”師攸寧看向護?蕭引之?衛:“再者說,大楚物阜民豐人傑地靈,在本公主看來,是個比樓月很好的去處。”
樓茵茵當初怎麼想師攸寧不知道,可比起樓月國來,其實大楚倒更像是她的故鄉。
物阜民豐、人傑地靈這幾個字取悅了蕭引之,他道:“公主說的不錯,大楚的確是個好去處,你會喜歡的。”她定然在樓月王宮裡受了許多委屈,如今離開未嘗不是好事。
“承你吉言了,只是閣下現在依舊喬裝,難道不累嗎?”師攸寧揹著手看著蕭引之:“你說話本公主愛聽,但遮遮掩掩的可不大好。”
“……”蕭引之道:“公主說笑,車隊即將啟程,你……”
“被戳穿了還不老實承認,真是沒意思!”師攸寧驕橫的瞪了蕭引之一眼,昂著腦袋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胳膊被握住,雖然是一觸即離,但師攸寧還是得意的回過身來。
少女慣常桀驁不遜的神情帶了少見的笑意,雙眸泛著一層盈盈的水光,讓蕭引之想起了自己年少時豢養的一隻貓,那小東西高傲的很,唯有饜足後蹲於几案上『舔』爪子時才會軟和那麼一小會兒。
“公主是怎麼看出我喬裝的?”
“區區一個侍衛,與本公主隨意說話時竟無一人呵斥阻攔,難道他們都瞎了?”師攸寧冷哼一聲:“你說話的時候品副使都不敢『插』話,聽說他是大楚都城的貴胄子弟,你比他還要尊貴,難道是皇子?”
“你在意我是否是皇子?”蕭引之問,眼前的少女明明對什麼都不在意,可實際上竟什麼都瞭然於胸。
“不是,本公主喜歡容『色』出眾的,像品副使那樣的就不錯。”師攸寧又恢復了最初的,屬於楚茵茵的傲然和矜驕,毫不客氣的將眼前的青年從下打量到上,重點在面龐上瓊巡了幾圈:“你說話這樣有趣,總得有個配得上的面容,否則多遺憾。”
師攸寧就見眼前的青年倏然一笑,他的面容還很普通,可週身氣度儼然與方才不同,這一笑清風朗月般動人,面容可以改變,眼神卻無從遮掩,他的目光既深邃又幹淨,乾淨的讓人忍不住信任,深邃的讓人不敢冒犯。
蕭引之道:“公主必定不會遺憾。”
品宴在主上與人家公主搭話的時候便很自覺的退到了遠處,雖然他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但乍一瞧見蕭引之竟對那六公主笑了,他雖年紀尚輕,心中竟頗生出些老懷安慰之感,主子閒雲野鶴慣了,可是頭一次和一個女子說這麼多話。
“主上,您和那六公主說什麼了?”品宴狗腿的湊到蕭引之身邊。
“品宴,本殿下容貌如何?”蕭引之問,在品宴驚奇的神『色』中,他很快又揮了揮袖道:“一個時辰後出發。”抬腳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