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端茶敬水走這一遭的是主子,茶盞裡的水並不很燙,可杯盞落地的碎裂聲還是將原本瞧著就纖弱的齊側妃嚇的面『色』煞白,捂著胸口劇烈喘息,面上更是柳眉輕蹙美眸泛淚。
“……”才第一日就不消停,師攸寧提了提被茶水濺溼的裙襬,輕描淡寫的吩咐:“小喜,叫郎中!”
齊側妃弱不勝衣的趴在地上,手心攥的緊緊的,若是往日王爺早就來扶她了,可如今王妃才進府,自己就被撇在一邊了嗎?
扶?
溫凌瀾自然是下意識就要去扶的,可是……
“扶齊側妃起來!”溫凌瀾端坐不動,齊側妃是他表妹,平日裡自然是要多關心些,可他的手被師攸寧按著,力道不重,可卻是在提醒他昨日所答應的事,需得給正妻體面,再者說,齊側妃就真的是心絞痛了嗎?
師攸寧悄咪咪的舒了口氣,隨即收回了自己按在溫凌瀾手背上的爪子,雖然溫凌瀾對齊側妃有關切之情,可還好他還記得答應自己的事,一個念舊又守諾的人,還挺不錯的。
小喜出去打了個轉,郎中幾乎是在下一刻就踏進了蒹葭院正廳,師攸寧挺得意的瞟了肅王殿下一眼,瞧瞧,本王妃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
心機深重!
肅王殿下坐的更端正了些,看著齊側妃的目光就複雜了,他每日公務繁忙還每每抽出時間關懷這個表妹,可若是她往日都是拿自己的病算計自個,那就太膈應人了。
郎中原就是王府慣用的,只不過被師攸寧提前叫了過來候著,她並不怕人說自己買通人什麼的。
齊側妃嬌怯怯的坐了,郎中診脈後,打量著氣氛不善,說的仍舊是以往那些車軲轆話。
這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溫凌瀾面『色』算不上好,若齊側妃真的犯病,郎中絕不可能如此回話:“既然齊側妃身體不適,那就早些回去歇著吧!”
一屋子女子噤若寒蟬,董側妃忌憚的偷覷了年輕的王妃一眼,對才出頭就吃了掛落的齊側妃有些同情,兩人在後院過招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齊側妃用自身的病拿捏人,最後自己卻吃了掛落。
“王爺也忒心急!”師攸寧抬手製止,偏頭遞給肅王殿下一個嗔怪的眼風,隨即又看向病歪歪的齊側妃,澄澈清脆的嗓音帶著關心:“齊側妃是吧?你這身子骨實在是讓本妃擔憂,昨日夜裡犯了一回病,今日又一回,回回都正撞在本妃面前,這可不就是緣分?”
“……”溫凌瀾被師攸寧的嗔怪目光看的一怔,這還是昨夜討價還價的那個王妃嗎,還挺會做戲,真是,真是挺難以形容的。
“王妃說笑了。”齊側妃扶著靠椅的手收緊了些,微欠了欠身很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可這心裡卻著實後悔不迭,昨夜沒有成事,今天自己就應該耐著『性』子再等機會,還是太心急啊!
可是王爺是自己的表兄,再惱怒也會護著自己的吧?
溫凌瀾目光何等敏銳,往日是他不屑也不想在內宅上多耗心思,如今打眼一瞧,自己這表妹是該長長記『性』了。
“本妃記得曾聽人說,有心悸之症的人最好是靜養,這府里人多嘈雜,齊側妃若覺得病有些不好了,本妃準你去莊子上將養。”師攸寧覺得自己都快被自己這關懷備至的樣兒感動了。
明明自己比人小三四歲,可這噓寒問暖又夾槍帶棒的話居然也半點不違和,自己這王妃一點都不像鎮北侯教出來的,行事比宮裡的妃嬪都周全,溫凌瀾心道,轉念看著齊側妃搖搖欲墜的身子,罷了,這次若王妃真的要送她去莊子上,自己便攔了吧,再給她一次機會,姨母去了,她唯一的女兒自己總要多照看兩分。
“王……王妃,我的病沒那麼重,院子也幽靜,不用去莊子上,真的不用去。”齊側妃真慌了,母親去世後就只有表哥照看她,去了莊子上,還會有誰管自己?
“真的?這要是總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