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陽州下桐昌縣,縣尊府上。
天氣漸熱,主母周氏最不耐得暑氣,是早早就命人在花園中搭了架子,栽上旁處移來的老藤,做了個綠蔭涼亭,如今花葉繁茂,正巧遮了正午的日頭,只餘清風徐送。
周氏斜斜依在軟塌之上,手邊小几上茶香嫋嫋,混合著一股清雅花香,讓她神清氣朗。
今年總算是過了幾天像樣日子,口有香茶可品,身有綢緞可穿,歡兒又比從前長進許多,知曉安坐讀書,若是沒有西廂那個賤人礙眼,真當是無一不就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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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著小指端了茶盞淺抿一口,眼珠一轉,心下正計較著今日用什麼藉口哄得老爺歇在她的屋內,那邊乳母林氏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娘子!”
她語氣急促,面上神思不屬,一派驚慌模樣,是讓周氏眉頭微蹙,保養得宜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煩躁之意。
也是跟在身邊的老人了,如何這般沒有端重之態,要與西廂的人見了,還不得笑話死?
“什麼事值得你急成這樣?”
頗有責怪地輕嗤一聲,周氏慢慢悠悠地將茶盞放回小几,身體卻還躺在塌上,根本沒有起來一問的意思。
“娘子,大事不好……”
林氏許是記掛著心裡的訊息,根本全未注意主母的面色,不光沒有收斂神色,反是大呼一聲,當下就被周氏怒斥一句。
“休要胡言!”
“是……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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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這才知曉自己是撞上娘子的不痛快了,誰讓如今府中小妾懷了身孕,正是得寵呢,也無怪娘子這般心煩。
可現下這事卻也耽擱不得,若是不說,往後要是怪罪下來,定是有自己好看。
“娘子,其實,其實老奴有事相告。”
空氣平靜了些許時候,林氏還是忍不住靠近周氏身邊說道。
“可是與西廂那處有關?”
“這、不是……”
磕磕絆絆地回了句,林氏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剛剛她一得了訊息,心覺怪異,一時沒有多想,就咋咋呼呼地來尋娘子,如今娘子若要問來,她又該怎麼講了?
聽她這樣回來,周氏卻是微微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西廂那賤人又作妖就行,不然再這麼下去,自己遲早要被人坐在頭上拉屎。
“既不是西廂的事,那難道是歡兒那邊有什麼問題?是鬧著要休息,還是鬧著要新鮮玩意了?”
“回娘子,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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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那你倒是說說急個什麼勁的?”
抬起指甲上染了鮮紅的蔻丹,周氏漫不經心,全未將乳母的心焦看在眼裡。
林氏糾結不已,想來想去,腳板一跺,就一手遮嘴,湊到自家主母的耳邊。
“娘子,其實……”
她聲音不大,說的也快,可不過幾息之間,周氏的臉色就變了三變。
“你說什麼?真就有人來打聽這個?!”
拔高的嗓音尖利無比,林氏驚的渾身一抖,直接一把跪了下來。
“娘子,老奴所言句句屬實啊!”
看了眼俯身在地,腦門都磕上青石搬磚的乳母,周氏緩緩從軟塌上坐直身子。
“你說的那人如今可還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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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子話,我兒聽人牙子說,那人明日就要離開這兒了。”
“快,快將人留住,晚上想個法子套些話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打聽那災星!”